那支系着红绳的箭被林月妥帖地收在了枕下。夜里她躺在榻上，指尖总忍不住摩挲箭杆上那个“辰”字，月光透过帐帘的缝隙漏进来，将刻痕照得清晰，连带着心跳也跟着慢下来，一下一下，沉稳又温柔。
夜深时，帐外忽然传来脚步声，轻得像风拂过草叶。林月披衣坐起，刚要问是谁，帐帘已被轻轻掀开，周生辰的身影立在月光里，肩上落着层薄薄的夜露。
周生辰“还没睡？”
他走进来，将手里的食盒放在案上周生辰“刚巡营回来，见你帐里还亮着灯。”
林月掀被下床，才发现他手里除了食盒，还提着个小小的陶罐。林月“这是？”
周生辰“伤兵营的药炉半夜熄了火，我让人新烧了罐热水。”
他将陶罐放在炭盆边温着，又打开食盒，里面是几块温热的麦饼和一小碟酱菜周生辰“晚上没见你去伙房，该是还没吃。”
林月的确忙得忘了时辰，此刻闻到麦饼的香气，腹中才泛起饿意。她拿起一块麦饼，小口咬着，见周生辰只看着她，便将食盒往他那边推了推林月“你也吃些。”
他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案上摊开的医书里周生辰“还在看医案？”
林月“嗯，昨日那个骨裂的伤兵，我总担心愈后会留隐患。”
林月指着书页上的注解林月“书上说用酒调草药外敷，或许能好得快些。”
周生辰凑近了些，借着油灯的光细看。他的气息拂过林月的发顶，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她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耳尖却悄悄红了。
周生辰“军中烈酒不少，明日我让人送几坛来。”
他指着另一处注解周生辰“这里说需配合推拿活血，你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我让亲兵学些基础手法帮你。”
林月抬头时，正撞见他垂眸的目光，温和得像浸在水里的月光。她连忙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林月“多谢王爷。”
他忽然笑了，伸手替她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周生辰“在我面前，不必总叫王爷。”
指尖的温度留在耳廓上，烫得林月几乎要屏住呼吸。她攥着麦饼的手紧了紧，忽然想起白日里学射时的场景，那些不经意的触碰，此刻都在心里漾起圈圈涟漪。
炭盆里的火星噼啪作响，温着的水渐渐冒出热气。周生辰拿起陶罐，倒了两杯热水，递了一杯给她周生辰“北境的事，你不必挂心。”
林月“是匈奴又来扰边了吗？”
林月接过水杯，指尖触到温热的陶壁林月“前几日听老兵说，去年冬天他们抢了不少粮草。”
周生辰“不是匈奴，是些散兵游勇。”
他喝了口热水，声音沉了沉周生辰“边境线长，总有些漏网之鱼。不过已让人加强了巡逻，不会有事。
林月看着他眉宇间淡淡的疲惫，忽然想起他今日先是处理急报，又绕路去买止血草，夜里还要巡营，忍不住道林月“你也该多歇歇，再强健的身子也经不住这样熬。”
他抬眸看来，眼中带着笑意周生辰“等北境彻底安稳了，自然有歇的时候。”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身上周生辰“到时候，教你射遍北疆的草原。”
林月的心猛地一跳，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她望着帐外沉沉的夜色，仿佛已看见来年春天，草原上的风拂过脸颊，她拉弓放箭，而他就站在身侧，目光温柔如昔。
林月“好。”
她轻声应道，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期待。
周生辰又坐了片刻，见她呵欠连天，才起身告辞。周生辰“快睡吧，明日还要练射。”
他走后，林月躺在榻上，摸出枕下的箭，红绳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她将箭贴在胸口，听着自己有力的心跳，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帐外的风不知何时停了，只有月光静静流淌，像一场温柔的梦。
【系统提示：目标人物周生辰，当前状态：温和。好感度+2。当前好感度：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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