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微微颤抖,折扇在掌心转得飞快,像是在压抑着汹涌的情绪。“那三天,雪姬独自一人去给远古之神弹奏曲子。我知道,她哪里还有心思弹琴,满心都是对我的担忧,定是时时刻刻都在担惊受怕。”
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云澈等人脸上的表情都凝重起来,静静听着苍羽的讲述。
“三天后,她竟直接跑到天帝面前为我求情。我在天牢的缝隙里,清清楚楚看到了那一幕,心都揪紧了。” 苍羽的声音带着哽咽,“天帝那个冷血的家伙,竟对她说:‘想求我放过他,你跪下来说啊,跪下我就放过他。’”
“雪姬她……” 苍羽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出下面的话,“她没办法,为了我,只好跪了下来。可谁曾想,她的手刚放在地上,天帝就狠狠踩了上去,一下又一下。我在牢里急得大喊,让她不要管我,可她像是没听见一样,还是一遍遍地喊着:‘放了苍羽,请天帝放了苍羽。’”
“她的双手都被踩得血肉模糊……” 苍羽的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下去,“天帝还疯了一样,抽出鞭子狠狠抽了她十下。那每一鞭,都像抽在我心上,疼得我如同刀绞,可我被锁在牢里,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苦。”
“雪姬她太善良了,” 苍羽的眼中泛起泪光,“我欠她的,实在太多太多。直到她被抽得晕了过去,天帝才扬长而去。我当时什么也顾不上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脱了牢房的束缚,说来也奇怪,之前怎么都打不开牢房,这一次轻而易举的打开。不过当时情况紧急,我没时间多想,只想要抱起晕过去的雪姬就往外跑,慌不择路地跑到了一处禁地,桃花谷。只有在那里,我才能暂时感觉到一丝安全,才能好好看看她的伤势,才能稍稍安心。”
云澈紧紧攥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中满是愤怒与心疼。炽渊更是气得浑身发抖,若不是顾及现在的处境,怕是早已怒吼出声。天宇的脸色也十分难看,默默攥紧了手中的药瓶,心中想着若是当时自己在,定能为雪姬减轻些痛苦。玄影则早已红了眼眶,拉着苍羽的衣角,小声说:“苍羽,雪姬太可怜了,那个天帝太坏了。”
一时间,书房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对雪姬的心疼,以及对那位前一任天帝的愤怒。
苍羽苦笑了一下,说道:“你们没有埋怨我拖累了雪姬,害的她在天帝面前被责罚,受了如此重的伤势。”
云澈有些无奈,更多的敬佩,和心疼:“怎么会埋怨你,苍羽,你是真心为了雪姬好,而且在我没有遇到雪姬的时候,你照顾了她这么久。可惜了我没办法那个时候出现在雪姬面前,让她受了那么多的苦。不过现在我,还有,炽渊,天宇,夜凌,玄影,苍羽你们,我们可以更好的保护好雪姬。而你也会少受点伤害。”
玄影也点点头,安慰苍羽道:“对啊,苍羽,我们现在最狠的就是那个天帝,他凭什么无缘无故的处罚雪姬和你,你们都这么拼命的为了远古之神弹奏,还是在那个百灵鸟作妖的时候,不小心出了问题。他不查清楚事情,就把你关起来,还不管你的伤势,雪姬也因此被他责罚,还挨了一顿鞭子。真是可恶至极。这个天帝到底想要做什么?”
炽渊也也生气的狠狠的捏着拳头,说道:“可惜我当时不在,我要是在了,怎么可能让雪姬,还有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真是无奈。”
云澈心里也是愤恨,不过他冷静的想了想,说道:“苍羽,你说那个天帝有没有可能从一开始勾结那个百灵鸟,让她在远古之神面前作恶。这个过程中,百灵鸟居然能够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远古之神休息的地方,还能给他下什么药粉,而且雪姬和你都明明这么辛苦的给远古之神弹琴,居然一点儿说话的权利都没有,很奇怪。还有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天帝一直在处罚你们,没有调查清楚。这太不想天帝的作为。除非……”
“除非他就是跟百灵鸟他们合作的,想要铲除凤凰一族,连带着叫鲛人一族都要陷害,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苍羽和天宇都想到什么,异口同声的说出来。
玄影和云澈,炽渊被他们说的话,也都惊愕了。不过云澈很快冷静下来,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有可能,当年的天帝因此会被创世天尊大人逼得退位,就是想要让你鲛人一族受创严重,还有雪姬的凤凰一族,她这个凤凰一族的主人都没有,凤凰一族有可能被百灵鸟取代,还好,她没事,不然,我,我们都见不到如今的她。现在我不希望雪姬能够做什么,能够有多大的本事,她就算没什么能力也无所谓,被我,我们好好的保护着,照顾着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苍羽,炽渊,天宇,玄影都点点头,他们几个都是很厉害的人物,世间顶尖的强者。云澈又问:“那么之后呢,你带着雪姬离开了天牢,又发生了什么?”
苍羽又继续的说道:“我带着她到了天界的禁区,桃花谷,也不知道为什么,桃花谷看起来很多很多的黑红色戾气,非常可怕,但是我带着雪姬进入了里面的时候,这些戾气并没有伤害我们,而且包围在我们周围。我和雪姬一点也不受影响。我在哪里用三个月的时候调养身体,也照顾好雪姬,每天用干净的毛巾给她擦拭伤口,还用这里充满灵气的桃子的果实汁夜给雪姬背后擦拭伤口,和手掌上的伤口,也给我自己的背后擦拭伤口。说真的这个天界的果实都有治疗伤势的能力,虽然比较慢,但是总归是在恢复。而且那个时候我不能带着雪姬离开桃花谷。戾气也在那段时间阻拦了,猎杀了不少想要闯进桃花谷,带走我们的天兵天将。还真的归功于那些戾气保护了我和雪姬。”
苍羽想到这里,云澈的脸上有了些变化,他似乎若有所思。玄影和天宇喊了云澈好一会儿,云澈才抬起头来看着他们:“怎么了,你们?”
玄影着急的说道:“云澈,你刚才一直在发呆,怎么了?“
云澈有些尴尬,他还是缓了缓说道:“桃花谷的戾气是我年少的时候,在哪里留下的。”
炽渊,苍羽,天宇,玄影听着都惊呆了,炽渊着急的问道:“什么,什么意思?是你年少的时候在哪里留下的,怎么一回事?云澈,你说明白?”
云澈瞥了他一眼,说道:“冷静,我慢慢说,不过你们不要太激动,本来我都想忘了过去的。”
天宇,苍羽都放平静的说道:“说吧,云澈兄,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能接受。”
云澈想了一会儿,说道:“其实以前的我还要归功于我那个冷漠无情的父亲,龙族的第一任王,我从小都被他虐待,他每次都把我关进炼魔界,炼魔界常年都是魔物妖物不断,那些妖魔可怕,凶狠残忍。每次把我折磨的死去活来,我只要不死,就必须要站起来杀戮,不停的杀戮,才能有活着离开哪里的机会。所以在哪里短则一个月,长则三个月,四个月都是在不停的战斗,不停的厮杀。杀得我自己都忘了待了多久,也忘了自己在哪来,重伤了多少次,倒下了多次又爬起来。而且更忘了自己杀了多少只魔物,妖物。只有一个信念,活下去,必须要活下去。因此我在哪里练就的冷漠,沉默寡言,对谁都没有感情,没有一点人情味。只有冷漠,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浑身都有一股淡淡的戾气。本来我还不想沉沦黑暗。但是一百年后我彻底摆脱炼魔界的磨炼,父亲却给我一个更地狱,更绝望的折磨,那就是从龙族最高的高塔上一次一次摔下去,足足的摔了一百次,每次摔得我骨头断裂,全身内脏碎裂,重伤移位。他却是一次冷冷的怒吼道:“爬起来,龙族不需要废物?”
苍羽,炽渊,天宇,玄影都惊呆了,苍羽不明白的问:“不是,你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你是他的亲生儿子,他怎么这么冷酷无情的对待他的孩子呢?”
云澈苦笑了一下,眼眸里现在已经没有怨恨,没有仇恨,只要释然的淡笑:“千万年来,我是龙族唯一的一位纯血龙神,出生的时候就是龙神,修为到了三千年就是纯血龙神,现在半步创世神,但还是需要机遇。而龙族其他的成员,包括我父亲也就是从普通的蛟龙修炼成龙,再到龙神,甚至有些是从白蛇修炼成了蛟龙,才到了龙,到龙神就只有那么几个。本来我也以为我会被优待,可是并不是这样。我爹嫉妒我,怨恨我,每天只想要折磨我,看看我的不死力量有多强。所以只要我不死,就让我生不如死。我被摔下去一百次,心也彻底死了,对亲情的渴望彻底没有了。我忍无可忍,不能再这样下去,就算纯血的血脉再强大,我也不想一直被折磨,更何况,心里一直有一个信念,有一个女孩在等我,在等我去找到她,照顾她,保护她,爱她。就是雪姬,虽然那个时候不知道是雪姬,也不知道是谁,但是纯血凤凰和纯血龙神之间有感应,那种感应特别的强烈。直到我找到雪姬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