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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孟德海:芷兰生于海

三天后。

京海市第一人民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还在鼻尖萦绕,我望着窗外飘落的细雨,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病号服的袖口。

今天是市局表彰大会的日子,阳光被厚重的云层压在后面,像极了我这些天压抑的心情。

“小芷,再住几天观察观察。”

孟德海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保温桶,白衬衫的袖口一丝不苟地挽到小臂,“医生说你脑震荡还没好利索,别逞强。”

我掀开被子坐起来,输液针在手背上晃出轻微的痛感:“孟叔,我真没事了,今天表彰大会多重要啊,安欣要上台领奖,张彪也得去,我这个省厅借调的要是缺席了,像话吗?”

他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眉头拧成个川字:“你的身体要紧,那些场面活儿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我拽住他的胳膊轻轻晃了晃,声音放软带着撒娇的意味,“我爸以前总说,警察的荣誉比命都金贵。再说了……”我压低声音凑近他,“警局里的内鬼还没揪出来呢,这种全员到场的场合,说不定能看出点什么。”

孟德海的眼神沉了沉,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你啊,就不让人省心,真要出院?”

“真的!”我用力点头,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孟叔,我保证乖乖的,不乱跑不胡闹,就坐在台下看行动。”

孟德海看着她倔强的眼睛,像看到了年轻时的桑卫国,那股认准了就绝不回头的韧劲,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叹了口气,把检查报告塞进她手里:“李响在楼下等着了,让他送你去局里,到了会场别乱跑,找个角落坐着就行,有事立刻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孟叔。”

桑芷接过报告,嘴角终于牵起抹浅淡的笑意,“等揪出内鬼,我给您做一桌子菜。”

孟德海没接话,只是看着她快步走向电梯的背影,指尖在口袋里反复摩挲着那枚桑卫国留下的旧警徽,走廊尽头的窗户被风吹得轻晃,他眼底的担忧像潮水般漫了上来。

楼下,李响正靠在警车边抽烟。

看到桑芷出来,他赶紧掐灭烟头迎上去,手里还提着个塑料袋:“刚买的豆浆油条,知道你没吃早饭。”

“谢了响哥。”桑芷坐进副驾,咬了口油条,温热的豆浆滑过喉咙,稍微驱散了些清晨的凉意,“孟局没为难你吧?”

“孟局咋会为难我,他就是担心你,没说别的。”李响发动汽车,方向盘打了个圈拐出医院大门,“安欣和张彪一早就去局里准备了,说会场布置得差不多了,十点准时开始。”

警车平稳地驶离医院,开上主干道,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来回摆动,划出一道道水痕。

我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响哥,上次在高速上,那个叫‘强哥’的人,到底什么来头?”

李响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把手机递过来,说:“我手机里有照片,你看看,他叫高启强,是旧厂街的,以前在菜市场卖鱼,后来好像是开了家小灵通店,就在旧厂街,他还有个弟弟叫高启盛,挺聪明的,是个大学生。”

桑芷接过手机,屏幕上跳出两个年轻人的合影,高启强穿着洗得发白的夹克,眉眼间带着怯懦,旁边的高启盛却眼神锐利,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总觉得这张脸有点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旧厂街……离我家以前住的地方不远。”桑芷把手机还回去,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膝盖,“他跟徐江有牵扯?”

“不好说,徐江在旧厂街混过几年,高启强又是那边的老住户,说不定认识。”李响踩了脚刹车,车子在红绿灯前停下,“不过高启强看着挺老实的,街坊邻居都说他是个顾家的人,怎么会跟追杀警察的事扯上关系……”

桑芷眼角余光突然瞥见斜对面的路口,一个很像徐江的人,在仔细一看,赶紧对李响说:“那是徐江!”

李响猛地转头,果然看到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正拽着辆出租车的车门,动作急躁地往车里钻那男人侧脸的刀疤在阳光下格外显眼,正是被全网通缉的徐江!

“他怎么敢在市区露面?”李响瞬间握紧方向盘,指节泛白。

桑芷已经摸出手机要拨号,指尖却顿在屏幕上——视线越过徐江的出租车,她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正缓缓驶过路口。车牌号是A·3721警,那是市局配给老刑警的工作用车。

更让她心脏骤停的是驾驶座上的人——那熟悉的侧脸轮廓,正是本该在家“请假”的曹闯!

“曹队?”李响也看清了,声音都变了调,“他怎么会在这?”

手机突然急促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安欣”的名字。桑芷一把将手机塞给李响,给他说:“快接!开免提!跟安欣说徐江和曹队都在建设路口,让他立刻带人过来!”

李响按下接听键的瞬间,我推开车门:“你跟安欣说清楚位置,我们换车!”

“小芷你干什么?”李响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绕到驾驶座旁拉开了车门,雨水瞬间打湿了我的头发,冰凉的触感却让我异常清醒。

“没时间解释了!”我拽着他的胳膊把人拉下车,“你坐副驾跟安欣保持联系,我来开车!”

“小芷你们到哪了?会场都快坐满了——”安欣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夹杂着会场的嘈杂声。

“安欣!建设路口!徐江出现了,还有曹队!”李响对着手机大喊,“我们现在就追上去,你们赶紧带支援过来!”

桑芷已经绕到驾驶座旁,一把拉开李响:“我来开!”

“小芷你胳膊还伤着——”

“别废话!”桑芷猛地坐进驾驶座,踩下油门的瞬间,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叫声刺破晨雾,她死死盯着前方那辆黑色轿车,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

曹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他要去哪?跟徐江有关吗?还有父亲的案子……无数个疑问像毒蛇般钻进脑海,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握着方向盘的手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压抑了太久的愤怒和渴望——她必须追上曹闯,必须问清楚!

“小芷你慢点!”李响在副驾抓着扶手,脸色发白,“这样太危险了!”

桑芷没说话,只是死死咬着牙,车速表的指针一路飙升,警笛被她按得长鸣不止,路上的车辆纷纷避让,黑色轿车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加速拐进条狭窄的巷子,桑芷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巷子尽头是片废弃的工地,断壁残垣间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黑色轿车在工地入口停下,曹闯推开车门快步往里走,几乎是同时,徐江的出租车也停在了不远处,他踉跄着下车,手里还攥着把匕首,警惕地环顾四周。

桑芷猛踩刹车,车子在工地门口滑行几米才停下。她推开车门就往里面冲,李响紧随其后追上来:“小芷等等!等支援——”

“砰!”

话音未落,一声沉闷的枪响突然在工地里炸开,惊得几只乌鸦从断墙后扑棱棱飞起。

我和李响对视一眼,拔腿就往楼上冲。

楼梯间积满了灰尘,脚下的碎石发出咯吱的声响,刚跑到三楼平台,就看见徐江仰面倒在地上,鲜血从他胸口蔓延开来,在水泥地上积成一滩暗红色的水洼。

“住手!”我朝着前方大喊。

曹闯背对着我们站在栏杆边,手里还握着枪,就在这时,个穿着夹克的身影突然从断墙后窜出来,手里的猎枪对准了曹闯:“他说了,斩草要除根!”

“砰!”又是一枪。

曹闯闷哼一声,左腿瞬间被鲜血染红,身体踉跄着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根锈迹斑斑的钢管上,抬头看向来人,眼神里充满了震惊:“高启强?你……”

“是你!”桑芷终于认出那张脸,正是照片里的男人。她想冲上去,却被李响一把拉住:“危险!”

高启强扔掉猎枪,从腰后摸出匕首,李响立马反应过来,转头看到旁边堆着的木棍,抄起一根就朝高启强砸过去。

木棍结结实实地打在高启强后脑勺上,他闷哼一声软倒在地。

“曹队!”此时曹闯快要栽了下去,她赶紧跑过去拽住他的胳膊,“撑住!”

“嘶—响哥,快来帮忙!”胳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桑芷低头才发现,之前受伤的右臂因为用力过度,已经肿得像根发面馒头,刚才抓曹闯时太过用力,骨头似乎都在响,但她顾不上疼,只是死死抓着曹闯胳膊,将他往上拉。

“小芷你胳膊!”李响跑过来帮忙,两人合力才把曹闯扶到相对平整的地面上。

桑芷蹲下身,膝盖重重磕在碎石上也浑然不觉。她抓着曹闯的手腕,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曹闯!告诉我!当年是不是你开的枪?是不是你打死了我爸!”

“小芷你干什么!”李响猛地拽开她,脸色铁青,“他是我师傅!是我们的前辈!你怎么能这么说他?”

“那你告诉我他为什么会在这?为什么要杀徐江?!”桑芷红着眼眶吼回去,“他请假在家,却出现在这里持枪杀人,你不觉得奇怪吗?”

“他可能是在执行秘密任务!”李响护在曹闯身前,语气坚定,“师傅不是那样的人!”

“是不是他自己心里清楚!”桑芷绕过李响,再次看向曹闯。

曹闯靠在钢管上,脸色惨白如纸,左腿的血已经浸透了裤管,他看着桑芷,眼神躲闪着,嘴唇翕动了半天,才挤出句模糊的话:“我……我……”

就在我们争执不下时,楼梯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年轻人跑了过来,正是照片里高启强的弟弟高启盛!他手里握着枪,看到倒地的高启强时眼神一狠,毫不犹豫地朝着曹闯扣动了扳机。

“敢伤我哥?找死!”

“小心!”李响大喊着要扑过去,却已经来不及了。

“砰!”子弹精准地打在曹闯的胸口,他闷哼一声,身体向后滑去。

高启盛扔掉枪,扶起昏迷的高启强就要走,经过我们身边时,他停下脚步,眼神冰冷地看着我:“你放弃吧,就算你是省厅来的,有人罩着又怎么样?”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小心出事了,他罩不住你。”

我愣住了,看着他扶着高启强消失在楼梯口,脑子里反复回响着那句话。

谁?谁罩着我?是孟德海吗?还是……祁同伟?

“师傅!”李响扑到曹闯身边,看着他胸口不断涌出的鲜血,声音都在发抖。

曹闯艰难地抓住他的手,气若游丝:“响啊……对不起……你们的信任……”他转头看向我,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愧疚,“桑芷……我对不起你爸……下辈子……再还吧……我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我爬过去抓住他的另一只手,眼泪掉在他的手背上,“你不准死!你告诉我是谁害死的我爸,你说啊!”

他张了张嘴,像是还想说什么,眼睛却缓缓闭上了,最后一丝温度从他手上传来,又迅速冷却下去。

“师傅!”李响的哭声在空旷的工地里回荡。

桑芷僵在原地,看着曹闯的脸,突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她慢慢坐到地上,碎石硌得屁股生疼,却远不及心里的麻木和空洞。

右臂的疼痛越来越清晰,每动一下都像有针在扎,可她连皱眉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知过了多久,警笛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

孟德海带着刑侦支队的人冲了上来,刺眼的手电筒光束扫过现场,照亮了倒地的两具尸体,也照亮了桑芷和李响狼狈的模样。

孟德海的目光在现场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曹闯身上,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沉重地说:“曹闯同志……击毙了在逃的徐江,不幸中枪牺牲。”

桑芷猛地抬起头,眼睛红得像要滴血,她看着孟德海,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阳光穿过断墙的缝隙照在他脸上,那些熟悉的温柔和关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让她陌生的冷静。

警笛声、对讲机的呼叫声、同事们忙碌的脚步声在耳边交织,桑芷却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得可怕。

她看着曹闯的尸体被抬上担架,看着徐江的尸体被盖上白布,看着李响被同事扶着往外走,眼神空洞得像口枯井。

回去的路上,桑芷坐在孟德海的车里,一路沉默。车窗外的街景飞逝,她却什么也看不清,眼前反复闪过曹闯临终的眼神,闪过高启盛的嘲讽,闪过孟德海平静的脸。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师哥”这俩字,桑芷麻木地按下接听键,开了免提。

“小芷,听说出事了?”祁同伟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惯有的沉稳,“你没事吧?”

“师哥,我没事。”桑芷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曹闯同志牺牲了,很可惜。”祁同伟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市局已经将情况上报了,决定追授他三等功。你以省公安厅祁厅长的名义,代表省厅去慰问一下曹闯的家属,顺便在内部表彰一下他的英勇事迹。”

桑芷猛地攥紧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为什么?他不是……”

“小芷。”祁同伟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是省厅借调到京海的,很多人都在盯着你,现在京海的局势很敏感,你要以大局为重师哥不会害你的,按我说的做,明白吗?”

车厢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孟德海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

桑芷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好的,祁厅长,我明白了,我一定完成您交代的任务。”

桑芷没有叫他师哥,因为这个称呼在此刻显得格外讽刺。

挂了电话,她把手机扔在腿上,转头看向窗外。

阳光刺眼,她却觉得心里一片冰凉。

曹闯的告别仪式办得很隆重,黑白照片里的他穿着警服,眼神坚定地望着前方,胸前挂着追授的三等功勋章。

那天桑芷穿着笔挺的警服,代表祁同伟出席,她站在队伍里,看着曹闯的遗像被盖上党旗,听着孟德海念诵悼词,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曹闯同志用生命践行了人民警察的誓言,他是我们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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