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制结束后的后台走廊里，灯光昏黄，脚步声被拉得很长。沈音祎刚把奖杯塞进助理手里，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正对上褚钰含笑的眼。
“恭喜啊，未来影后。”他手里拿着瓶未开封的温水，递过来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掌心，带着点微凉的触感。
沈音祎接过来拧开喝了一口，喉间的干涩被抚平：“同喜，褚总眼光不错，第一笔投资就见了回头钱。”她晃了晃手里的水瓶，“不过这庆功宴也太寒酸了点。”
“诚意在后头。”褚钰侧身让她先走，“车停在后门，带你去吃点热的。”
沈音祎挑眉：“不怕被拍？我现在可是‘糊穿地心’的体质，沾上就甩不掉。”
“那就让他们拍。”褚钰的声音里带着点漫不经心，“褚氏集团的股价，还不至于被一个综艺片段影响。”
这话够狂，但沈音祎喜欢。她冲助理挥挥手：“你先回去整理今天的素材，我晚点自己打车。”助理看着褚钰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跑开——能让这位大佬亲自送，自家艺人怕是真要转运了。
黑色的迈巴赫隐在阴影里，车窗降下时，能看见后座铺着柔软的羊绒毯。褚钰绅士地替她拉开车门：“刚淋了水，别再着凉。”
沈音祎坐进去才发现，车里居然备着个小暖炉，旁边还放着一笼刚蒸好的小笼包，热气裹着肉香飘过来，勾得她肚子直叫。她挑眉看过去：“褚总这是把厨房搬来了？”
“猜你录制完会饿。”褚钰递过双竹筷，“这家店的蟹黄包很出名，尝尝？”
沈音祎也不客气，夹起一个咬开小口，滚烫的汤汁在舌尖炸开，鲜得她眼睛都眯起来。她含糊不清地说：“比大闸蟹划算，下次庆功宴就定这个。”
褚钰看着她嘴角沾着的蟹黄，忍不住抽了张纸巾递过去：“慢点吃，没人抢。”
沈音祎下意识偏头躲开，自己用手背擦了擦：“习惯了，以前跑龙套的时候，吃饭跟打仗似的。”话刚出口她就顿住——穿越前的记忆涌上来，那些在片场蹲角落啃冷盒饭、被副导演指着鼻子骂的日子，好像就在昨天。
车厢里的气氛忽然静了下来。褚钰没追问，只是把装着姜丝可乐的保温杯推到她面前：“刚喝了姜茶，再喝点这个暖暖。”
沈音祎接过杯子，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里忽然有点发涩。原主的记忆里，褚钰总是这样不动声色地对她好——在她被黑粉围攻时默默撤掉热搜，在她被剧组刁难时悄悄打点关系，可原主眼里只有时衍，连句像样的感谢都没说过。
“褚钰，”她放下筷子，认真地看向他，“以前……谢谢你。”
褚钰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侧过脸时，眼底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即化作淡淡的笑意：“现在谢，也不晚。”
车子在一家私房菜馆门口停下，老板显然认识褚钰，直接把他们领进了顶楼的包厢。落地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沈音祎刚坐下，就看见服务员端上来一碟醉蟹，红膏饱满，一看就来头不小。
“提前预定的，知道你喜欢。”褚钰给她剥着蟹壳，动作娴熟得不像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这家的厨师是从淮扬菜名馆挖来的，拿手菜就是这个。”
沈音祎看着他指尖沾着的蟹油，忽然想起刚才在游戏场上，他为了扶她，昂贵的休闲裤膝盖处蹭破了块皮，当时她光顾着尴尬，居然没留意。她伸手拿过湿巾递过去：“别剥了，手都脏了。”
褚钰抬眼，撞进她带着点关切的目光里，心头忽然一暖。他没接湿巾，反而把剥好的蟹肉塞进她嘴里：“尝尝？”
鲜甜的味道在舌尖化开，沈音祎却觉得脸颊有点发烫。她别过脸看向窗外：“褚总这投资也太到位了，又是送姜茶又是请吃蟹的，我都怕还不起。”
“那就欠着。”褚钰靠在椅背上，看着她的侧脸，“等你成了影后，拿奖杯抵债。”
“那你可赚大了。”沈音祎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影后奖杯可比这些螃蟹值钱多了。”
正说着，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助理发来的消息，附带着一张热搜截图——沈音祎反杀#的词条后面跟着个爆字，点进去全是今天她应对泼水粉丝的视频片段，评论区里一片叫好。
【卧槽这姐们儿好刚！比那些哭哭啼啼的小白花带感多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会说话？怼得那个粉丝哑口无言，还顺带内涵了时衍，绝了】
【路人转粉！这反应速度，比某些科班出身的都强吧？】
沈音祎翻着评论，嘴角忍不住上扬。褚钰凑过来看了一眼，慢悠悠地说：“看来影后之路，比预想中好走点。”
“这才刚开始。”沈音祎收起手机，眼神亮得惊人，“明天我就去试镜那个民国剧的女二号，听说竞争挺激烈，但我有信心拿下。”
“需要资源吗？”褚钰问得直接，“那家制作公司，我认识负责人。”
“不用。”沈音祎摆摆手，“靠自己抢来的角色，演着才踏实。要是连试镜都过不了，还谈什么影后？”她夹起一块蟹肉放进嘴里，语气笃定，“褚总就等着看我的表现吧。”
褚钰看着她意气风发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以前关注的那些商场博弈、家族纷争，好像都没眼前这张鲜活的脸有意思。他拿起酒杯，对着她举了举：“敬未来影后。”
“敬……暂时还没亏本的投资人。”沈音祎拿起可乐杯跟他碰了一下，清脆的碰撞声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改变。
深夜的街道上，迈巴赫平稳地行驶着。沈音祎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霓虹，眼皮渐渐发沉。迷迷糊糊间，她感觉身上被盖了件带着雪松味的西装外套，温暖又安心。
褚钰看着她睡着的样子，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褪去了白天的锋芒，多了点柔软。他放缓车速，轻声对司机说：“绕条慢点的路。”
有些故事，急不得。
就像沈音祎的逆袭之路，就像他藏了很久的心思。
慢慢来，总能等到花开。
而此时的沈音祎，正做着一个梦。梦里她站在颁奖典礼的舞台上，手里举着最佳女主角的奖杯，台下掌声雷动。她看见褚钰站在第一排，冲她笑得温柔。
醒来时，车刚好停在她公寓楼下。沈音祎揉了揉眼睛，把西装外套递回去：“谢了褚总，今晚的蟹不错。”
“明天试镜加油。”褚钰接过外套，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腕，“需要人接你吗？”
“不用，我自己能行。”沈音祎推开车门，回头冲他挥挥手，“等我好消息。”
看着她跑进楼道的背影，褚钰拿出手机，给助理发了条消息：“把民国剧女二号的试镜资料，全发我一份。”
虽然她说不用帮忙，但他总得做点什么，才能安心。
公寓里，沈音祎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年轻却充满韧劲的脸，深吸一口气。
十八线又如何？没背景又怎样？
她沈音祎，靠演技吃饭惯了，就不信在这个世界，闯不出一片天。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影后之路，现在正式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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