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青

第二天拍牺牲戏时，沈音祎状态出奇的好。

镜头里，她被特务围困在仓库角落，旗袍下摆沾满血污，手里紧紧攥着那份情报。

蔡宁儿饰演的千金举着枪站在对面，眼里的挣扎被沈音祎精准捕捉——她突然笑了，不是情报贩子惯有的轻佻，是带着释然的坦荡。

“你不敢开枪的。”沈音祎声音嘶哑，却字字清晰，“你父亲的名字，也在那份名单上。”

蔡宁儿的手指明显抖了一下。就在这时，沈音祎突然冲向窗口，借着特务分神的瞬间将情报塞进砖缝，转身时故意撞向蔡宁儿的枪口。

“砰——”

枪声响起的刹那，沈音祎倒在地上，视线模糊前，她看见蔡宁儿扔掉枪蹲下来，眼里滚下的泪珠砸在自己手背上。

“卡！完美！”导演兴奋地拍手，“音祎这眼神层次绝了！”

沈音祎被助理扶起来时，腿还在发软。褚钰不知何时站在监视器旁，手里拿着条干净毛巾，见她看过来，便径直走过来替她擦脸上的“血污”。

“褚总又来监工？”沈音祎笑了笑，眼底还带着戏里的红血丝。

“来看我的女主角杀青。”他声音低沉，“晚上庆功宴，穿我让助理送的礼服。”

庆功宴上，蔡宁儿破天荒地端着酒杯过来。“沈音祎，”她语气生硬，却没了往日的敌意，“你演得比我好。”

沈音祎挑眉：“承认了？”

“时衍跟我提分手了。”蔡宁儿仰头喝尽杯里的酒，“他说我除了耍脾气，连场像样的戏都演不好。”她顿了顿，“不过我不怪你，是我自己没抓住机会。”

沈音祎看着她转身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人也没那么讨厌。

宴会过半，褚钰把她拉到露台。晚风带着凉意，远处的霓虹灯映在他眼里。“有个好消息。”他从口袋里掏出个信封，“电影节最佳女配角提名，刚收到的通知。”

沈音祎拆开信封的手在抖。她出道五年，这是第一次获得主流奖项提名。

“我就说过，你值得。”褚钰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脸颊，“去领奖那天，穿我送你的那条星空裙。”

颁奖礼当晚，沈音祎的名字被念出时，她几乎是飘着走上舞台的。

“感谢褚总，”她握着奖杯看向台下，目光精准锁定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您不仅是投资人，还是我的伯乐。”

台下掌声雷动，褚钰笑着朝她举杯。

后台采访结束时，沈音祎刚走出化妆间，就被褚钰堵在走廊。“还记得欠我的饭吗？”他低头看着她，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现在有空了。”

沈音祎仰头撞进他的视线，突然踮起脚尖，在他脸颊印下一个轻吻。“现在就去，”她笑得狡黠，“不过得由影后买单。”

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月光淌进来，照亮了两个交握的手。沈音祎知道，属于她的好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