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惊寒看着林姐发来的合作方案，眉头越皱越紧。一款新上市的竞技手游邀请他们以“电竞大神与音乐才子”的情侣形象代言，拍摄宣传照和广告视频，还包括一场线下粉丝见面会。
“必须穿情侣装？”他抬头看向窝在沙发上看剧本的江逐野，“还要在活动上合唱情歌？”
江逐野从剧本上抬起头，眼睛亮得惊人：“真的？哪首歌？我觉得《星眠》很适合，毕竟是你直播时常唱的，而且我重新编了曲...”
“我还没答应。”萧惊寒打断他，“这已经超出‘假装’的范围了。”
江逐野立刻换上委屈的表情：“惊寒哥，这都是工作。而且林姐不是说，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利用热度吗？”他晃了手机，“你看，品牌方开的价码都快赶上你半年的直播收入了。”
萧惊寒叹了口气。他确实需要这笔钱——手部的旧伤最近复发频繁，医生建议他尝试一种新的康复治疗，费用不菲。但他更担心的是，一旦接下这个代言，他和江逐野的“恋情”就会被进一步坐实，将来想要澄清就更难了。
“你在担心什么？”江逐野凑过来，声音轻柔，“怕假戏真做？还是怕...你已经心动了？”
萧惊寒推开他靠近的脸：“怕你演技太差，穿帮了影响我的声誉。”
江逐野大笑：“那不如我们现在练习一下？”说着突然伸手搂住萧惊寒的腰，把人带向自己，“先适应适应，免得拍摄时僵硬得像块木头。”
萧惊寒猝不及防跌进江逐野怀里，雪松与薄荷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他惯用的沐浴露味道，如今却沾染了另一个人的体温，变得陌生而迷人。
“放开。”他试图挣扎，却被搂得更紧。
“惊寒哥，你心跳加快了。”江逐野的低语像羽毛扫过耳廓，“是因为讨厌，还是因为喜欢？”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萧惊寒如获大赦，急忙挣脱开来整理衣服。江逐野啧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去开门。
门外是林姐和品牌方的代表。看到屋内略显凌乱的场景和两人不自然的表情，林姐露出了然的笑容：“看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
“正是时候。”萧惊寒深吸一口气，“我们在讨论合作细节。请进。”
会议进行得出奇顺利。品牌方对江逐野的现场即兴创作能力赞不绝口——他仅用了十分钟就为游戏主题曲重新编曲，融入了萧惊寒直播时常用的几个经典音效。
“太完美了！”品牌经理激动地说，“这就是我们要的‘逐野惊寒’式风格！既电竞又文艺，既热血又浪漫！”
萧惊寒看着在键盘前专注演奏的江逐野，突然想起三年前他们初遇时的场景。那时江逐野还是个在地下酒吧演叛逆少年，弹着电吉他唱着自己写的歌，眼神灼热得像要把世界点燃。如今那团火依然在燃烧，却多了份沉稳与克制。
“惊寒？”林姐碰了碰他，“你觉得这个方案怎么样？”
萧惊寒回过神，发现所有人都看着他。江逐野的眼神尤其专注，带着隐隐的期待。
“...好吧。”他听见自己说，“我接。”
拍摄日当天，萧惊寒凌晨四点就醒了。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小时，最终认命地起身洗漱。推开卧室门，却发现客厅灯亮着，江逐野正对着镜子练习表情。
“你在干什么？”萧惊寒疑惑地问。
江逐野吓了一跳，随即不好意思地笑了：“练习怎么看起来更爱你一点。”他指着自己的眼睛，“看，这是‘惊寒哥今天真好看’的表情，这是‘好想亲惊寒哥’的表情，这是...”
“停。”萧惊寒耳根发热，“不需要这么夸张。”
“可这是我们的第一组情侣写真啊。”江逐野走过来，自然地接过萧惊寒手里的毛巾，“我得让所有人一看就知道——这个人，是我的。”
萧惊寒心跳漏了一拍，夺回毛巾：“演戏而已，别太投入。”
江逐野但笑不语。
到达摄影棚时，工作人员已经准备就绪。化妆师看着并肩站在一起的两人，忍不住感叹：“二位真是我见过最上镜的情侣，光站在一起就像画一样。”
萧惊寒下意识想否认，江逐野却抢先一步搂住他的腰：“谢谢，我也觉得我们很配。”
第一套服装是电竞主题的战队服。设计师别出心裁地做了情侣设计——萧惊寒的队服上是“逐野”的签名，江逐野的则是“惊寒”的字样。
“靠近一点，萧老师看江老师的方向...”摄影师指挥着，“对，眼神再温柔一点，像是看喜欢的人...”
萧惊寒努力想象着“看喜欢的人”该是什么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对上江逐野深情的注视。那眼神太真实，太炽热，让他几乎招架不住。
“很好！江老师这个搂腰的动作很自然！保持！”
江逐野的手温热而有力，隔着衣料传递着令人安心的温度。萧惊寒想起三年前，他们还在交往时，江逐野总是这样搂着他，宣称要“宣告主权”。
“惊寒哥，”江逐野突然低声说，“你耳朵红了。是在想什么害羞的事吗？”
萧惊寒瞪他一眼，却在镜头下更像娇嗔。摄影师疯狂按快门：“太好了！就是这个感觉！”
中场休息时，萧惊寒躲在化妆间平复心情。门被轻轻推开，江逐野溜了进来，反手锁上门。
“累了吗？”他递过一瓶水，“你刚才表现很好。”
萧惊寒接过水喝了一口：“你演技也不错，装得挺像那么回事。”
江逐野的笑容淡了些：“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的？”
不等萧惊寒回答，外面传来工作人员的呼喊声。第二套拍摄要开始了。
第二套是休闲情侣装。拍摄场景设在一个复古游戏机前，要求两人做出一起打游戏的亲密姿态。
“江老师从后面环住萧老师，手握着手操作手柄...对，萧老师往后靠一点，就像靠在江老师怀里...”
萧惊寒僵硬地被圈在江逐野怀中，后背紧贴着对方温暖的胸膛。江逐野的下巴轻轻抵在他发顶，呼吸扫过他的耳廓。
“放松，”江逐野在他耳边低语，“就当是在家里。”
这句话奇异地安抚了萧惊寒。他慢慢放松下来，甚至无意识地往身后温暖的怀抱里缩了缩。江逐野的手臂温柔而坚定地环着他，就像三年前那样自然。
拍摄进行得出奇顺利。在最后一个镜头——需要两人鼻尖相抵，对视而笑时，萧惊寒竟然一次就过了。
“完美！”摄影师赞叹，“二位的化学反应太绝了！简直像真情侣一样！”
萧惊寒触电般从江逐野怀里退开：“...只是专业素养。”
江逐野但笑不语，手指轻轻擦过自己的唇角——方才拍摄时，他的唇几乎要碰上萧惊寒的耳垂。
最后一套造型是正装。黑色西装与白色西装的对比，领带上 subtly 印着对方名字的缩写。拍摄场景是月光下的阳台，要求表现“告白后的甜蜜”。
“萧老师靠在栏杆上，江老师站在对面，牵着他的手...对，慢慢靠近，像是要接吻...”
萧惊寒下意识地后退，腰抵在栏杆上。江逐野一手撑在他耳侧的栏杆上，慢慢逼近。镜头下，他们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惊寒哥，”江逐野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看着我。”
萧惊寒抬眸，撞进一片深邃的温柔中。那眼神他太熟悉——三年前，江逐野第一次吻他时，就是这样看着他。
“还记得我们的初吻吗？”江逐野轻声问，“在你们战队夺冠的那天晚上...”
萧惊寒当然记得。那天他拿到了职业生涯第一个冠军，江逐野逃了演出跑来为他庆祝。在基地天台上，烟火在夜空绽放时，江逐野就这样看着他，然后吻了他。
“那时候我就想，”江逐野的唇越来越近，“这辈子都要和你一起看烟花。”
在镜头前，他们的唇几乎相碰。摄影师疯狂抓拍这个暧昧的瞬间，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江逐野的手指轻轻擦过萧惊寒的手心——那是他们恋爱时的秘密信号，意思是“我是认真的”。
拍摄结束时已是深夜。萧惊寒累得几乎睁不开眼，任由江逐野帮他卸妆换衣服。回程的车上，他罕见地靠在江逐野肩上睡着了。
朦胧间，他感觉额头上落下轻柔的触感，和一个几乎听不见的叹息：“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再相信我一次...”
第二天醒来时，萧惊寒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江逐野睡在旁边的地铺上。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江逐野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萧惊寒注意到他眼底淡淡的黑眼圈，想起昨晚半梦半醒间感受到的那个额头吻。
是真的，还是梦？
他悄悄起身，想跨过江逐野去洗漱，却被一把拉住手腕。江逐野眼睛还闭着，嘴角却扬起笑容：“早上好，惊寒哥。”
“放开，我要去洗漱。”
“再躺五分钟嘛，”江逐野耍赖，“你昨晚压得我胳膊都麻了，收点利息不过分吧？”
萧惊寒这才想起自己是在车上睡着的：“...你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香，舍不得。”江逐野终于睁开眼，眸子里满是温柔，“而且你睡着的样子很好看，像只收起爪子的猫。”
萧惊寒耳根一热，挣脱他的手：“胡说八道。”
洗漱时，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想起拍摄时江逐野那个几乎吻上来的瞬间。当时他竟然...有那么一点期待。
shake it off，他对自己说。这只是演技，是工作。
走出浴室时，江逐野已经做好了早餐。简单的煎蛋吐司，却细心地切成适合入口的小块，摆成心形。
“...幼稚。”萧惊寒评价道，却坐下来拿起叉子。
江逐野笑着看他吃，突然说：“今晚直播，我也在吧？”
萧惊寒差点噎住：“为什么？”
“品牌方要求的啊。”江逐野晃着手机，“合同里写了，要我们在各自平台互动，为合作造势。你看，‘双方需在社交媒体及直播平台进行至少三次联合亮相’...”
萧惊寒抢过手机仔细看，果然有这一条。他居然昨天累得没注意到。
“你可以在我直播时作为嘉宾出场，”他无奈地说，“但不能捣乱。”
江逐野立刻举手发誓：“绝对专业！我就是个没有感情的唱歌机器，您指哪打哪！”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