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父子谈话

十八，父子谈话

深夜的总长办公室里，灯光在金属地板上投下两道沉默的影子。总长将一份破损的战术报告推到桌前，泛黄的纸页上还沾着旧营地的尘土，颜爵垂眸而立，左臂的新绷带在灯光下泛着冷白。

“强化种丧尸的速度超出预判，是我的失误。”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带着一丝未散的疲惫。

总长没接话，只是从抽屉里拿出个铁皮药盒，倒出两粒白色药片推过去：“先把止疼药吃了。”见颜爵没动，他叹了口气，指尖在桌面上轻叩，“从你把冰璃雪那丫头的净化药剂换成营养剂开始，就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颜爵的肩线几不可察地绷紧。旧营地那次任务前，他在仓库捡到她“掉”的净化药剂，一眼就认出那是她省了三个月能量配额换来的强效型，对冰系异能者的身体负担极大。他连夜调包了药剂，却没料到病毒源突然变异，只能靠自己硬撑。

“她是冰系部的核心净化手，不能出事。”他低声道，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制服口袋，那里藏着那支刻着“雪”字的钢笔。

“那你就能出事？”总长的声音陡然拔高，又很快压下去，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你母亲走的时候，让你护着自己比护着任何人都重要，你全忘了？”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基地外层流动的能量护盾，“这座昆仑基地是用无数人的命换来的，你们这些年轻人，一个个都把命当筹码，以为我这总长的位置是那么好坐的？”

颜爵沉默着低头，额前的碎发遮住眼底的情绪。他知道父亲不是在怪他，只是每次他受伤，这位物理系最强异能者总会露出这样的脆弱——就像当年母亲在樱花中逝去，父亲抱着她的尸体哭的像个孩子，也正是如此他才建造了这所基地

“冰璃雪那丫头，我看过她的净化记录。”总长忽然开口，语气缓和了些，“心思细，韧性强，就是太倔，跟你母亲年轻时一个样。”他转身看着颜爵，“你总戴着那副冷脸对她，真当别人看不出来？庞尊那小子天天在我耳边念叨，说你盯着人家训练的眼神能烧出洞来。”

颜爵的耳尖微微发烫，却依旧板着脸：“我只是……”

“只是什么？”总长打断他，拿起桌上的新任务简报，“强化种丧尸的病毒样本分析出来了，需要冰系净化配合物理系强攻，下周的联合任务，你带队。”他将简报拍在颜爵手里，“我不管你心里那点弯弯绕绕，但记住，在这座基地里，你们不仅要活着，还要好好活着。”

颜爵捏紧简报，纸页边缘被攥得发皱。他抬头时，正对上父亲眼底的柔光，那是极少显露的温情，藏在常年的严厉之下。

“还有，”总长忽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个蓝色能量贴，“这是给冰璃雪的，冰系异能者连续净化后容易能量紊乱，让她贴着。”见颜爵接过，他摆摆手，“走吧，明天还要给各部门分配防御区域，别在这儿杵着了。”

颜爵走到门口时，听见身后传来父亲的声音：“那支钢笔，要是刻痕磨没了，就找基地的锻造师重刻一个。”

他脚步一顿，没回头，只是轻轻带上门。走廊里的夜灯泛着暖黄，他摊开手心，蓝色能量贴在灯光下泛着微光，像极了冰璃雪净化时凝结的冰雾。口袋里的钢笔隔着布料硌着掌心，传来细微的暖意。

办公室内，总长望着紧闭的门，拿起那份旧营地的战术报告，指尖拂过颜爵签名的位置，那里的字迹比平时用力了些，边缘微微晕开——就像当年他在母亲的墓碑上刻名字时，也是这样，怕刻得太浅，风一吹就没了痕迹。

基地的能量护盾在夜色中轻轻嗡鸣，将十层建筑包裹成温暖的堡垒。父子俩都没说出口的那些牵挂，正随着这无声的守护，在每一层防御系统的微光里，悄悄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