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夜又一次召唤失败。
按照以往的休息时间凌晨三点叫人应该没问题啊，上京没有那么闲吧，怎么能一个周都叫不到人，是他又搞什么鬼了吗？
林七夜打开休息室的门看着里面端坐的神明，自那天谈话结束后他就一直坐在这里一动不动，像是一个冰雕一样。
“你把召唤解除了？”
“……”
林七夜沉默地看着他，如果他没有苏醒，他是不是可以看一下眼罩下面的眼睛。
手将将碰触到眼纱就被对方抓住。
“你醒着的？”
“除了深度冥想之外我都是醒着的。”
“我叫不到他，是你搞的鬼？”
灵冰轻笑一声，“是你自己定下的规则，从我开始修炼起，除了重伤昏迷之外就没睡过觉了。”
不睡觉，你叫哪门子的人？
而且现在他也叫不了那个人，唐三现身，他也就苏醒了。
……
“我没想到纪念让我来见的是你，”叶梵看着坐在对面身上甚至还穿着守夜人的衣服的霍雨浩，“你什么时候到纪念哪里去了？你是附身还是本人？”
霍雨浩轻笑，“本人，我和纪念狼狈为奸应该有个十年了吧。”
叶梵若有所思，“之前出现的情绪之神是谁？”
“那是我留下的一道保险，”但是一想到记忆解开后他签的那堆东西霍雨浩就头疼，“但就目前来看他不太智能。”
又当了守夜人，又送东西的，虽然如果是他可能也会干，但绝对不会是现在。
“鉴于我要处理一些事情，我觉得还是要通知一下你这个最高领导人。”
“通知？”
“不然呢？你觉得你能拦住我？”
夕阳西垂，叶梵疑惑地坐在私厨里，今天下午纪念叫他过来是见了什么人吗？
他没有注意到他的星辰刀边缘多了一圈金属圈。
霍雨浩回到实验室里面，所以现在还保留记忆的就剩他自己了吧……淦，他能给自己留这么多麻烦。
……
“等等。”
安卿鱼疑惑地回头，“你后悔了？要拿回贝尔•克兰德的尸体？”
林七夜没有回话。
“你在不快点你的队友就要来了吧？咱俩在这里杀了这么多神秘可瞒不过去。”
林七夜走到他的身边，从他的衣服上扯下来一根蓝色的长发。
“交女朋友了？”
发色，发质，还有长度，都是精神病院里的霍雨浩的。
安卿鱼推了一下眼镜轻笑，“你现在好像发现自己老婆出轨又不敢相信的怨夫。”
林七夜盯着他，“这是谁的？”
“要去抓奸吗？”安卿鱼邀请到。
“去。”
熟悉的下水道，熟悉的设备，还掺杂了一些霍雨浩留下的法阵。
还有，在中间手术台上躺着的蓝发男子。
毫无生机，好像只是一个木偶。
但是手放在他的身上能感受到下面的心脏的跳动，像是一个睡美人。
“哪里来的？”他努力压抑声音中的怒气，他了解安卿鱼，安卿鱼不是那种……但他是想拆人身体的人。
安卿鱼看着那具身体的眼睛忽然微抬眼皮，回道，“他送我的新年礼物，看你的反应，你早就知道，霍雨浩和那个神明是同一个人。”
“新年礼物？”林七夜记起来那个戒指，但他觉得那个神应该不会让霍雨浩送一个自己的分身给安卿鱼。
他四处看着实验室，在角落里找到一个镜子，“克莱因境的魔镜？这个你也敢养？”
安卿鱼耸肩，“送来的时候他的灵魂就已经被抹杀了，现在只能算是一个禁物。”
他能感受到眼前男人的愤怒，他看向那边还躺在床上的人感到非常有意思，“你想要带走他？”
林七夜沉默了一下。
“你想把他带到哪里去？他离不开魔镜太远。”
林七夜冷冰冰地看着他，“这个魔镜在这里也有半年了，雨浩这半年也没有找过你，你为什么还要保留这个复制品？”
安卿鱼思索了一下，“我想要知道他的复制品能维持多久，没想到啊，只是一些血液，就足以维持半年之久。”
“他的头发为什么在你身上？”
林七夜不会看不出来现在这个复制品身上穿的是安卿鱼的衣服。
安卿鱼举起手，“不要一副我玷污了你老婆的样子，我就揪下来一根试探一下你，结果果然不出我所料，你知道。”
“……”
“你想要带走他？可你又能带他去哪里？放心，按照我的推算，他也就最后这几天了，说不定等你汇报完再回来他就消散了。”
等到把林七夜骗走，安卿鱼饶有兴趣地看着床上的睡美人，仿佛和林七夜来前一样，他抚摸着他充满弹性的皮肤，在手术刀落下之前，一只手拦住了他。
“你现在是本体，还是复制品？”
“是保险，”灵冰和本体联络了一下，确认对方情况无误，闭上双眼，再次睁开时，冰晶却化作一汪清水，霍雨浩看着自己现在用的身体无奈叹气，“我不记得我留下这个血是干这个用的。”
安卿鱼手里的手术刀跃跃欲试，“这不也是在研究你的血里的生机究竟能维持多长时间吗，你现在是霍雨浩？”
霍雨浩点头，走到试剂架旁边点了一下放着自己血的瓶子。
暗红色的血浆蜕变成淡绿色的液体。
“你现在可不像是一个川境。”
“我？现在算是一个半神吧。”
“你过来干什么？”
“撒饵，钓鱼。”
安卿鱼点头，目光还没有从他的身上挪开，“你没有失控吧。”
他现在只是一个成熟版的霍雨浩，怎么看都和那天那个失控的神明不一样。
霍雨浩轻笑一声，走到他的面前托起他的下巴，注视着他的眼睛。
“我又不会说出去。”
霍雨浩秀气的剑眉微微扬起，“可惜对我们而言想知道什么事情从来不需要询问。”
安卿鱼若有所思，所以霍雨浩自己也不能知道，“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这就要看你够不够格上我们这个棋盘了，不过你大概也不会上。”
“这可不一定。”
……
诸神精神病院。
“你给木木高威胁的武器，还给安卿鱼克莱因境的神秘，那我呢？”林七夜有些吃味地戳着灵冰，“他到底在干什么？你能联系上他吧，把他叫过来。”
没有反应。
林七夜皱眉，猛地一把扯下他的眼纱，那人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回应。
唯一那次精神波动……
安卿鱼那里的复制品，让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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