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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下的余温与课堂的默契

夏末栀子落

1.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窗,在地板上织出细碎的光斑。林星辰攥着那把黑色的大伞站在玄关,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伞柄上的纹路——这是夏以南的伞,昨天被雨水浸得微凉,此刻却像是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星辰,再不走真要迟到了!”妈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煎蛋的香气。

“来了!”她应着,把伞仔细折好放进书包侧袋,拉链拉到一半时又停住,犹豫两秒,还是把拉链完全拉严,像是在藏什么宝贝。

2. 走进高一(1)班教室时,早读课刚开始。夏以南已经坐在座位上,晨光勾勒着他低头看书的侧脸,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淡的阴影。林星辰放轻脚步坐下,书包放在腿上,手指在侧袋外按了按——伞还在。

她偷偷抬眼,发现夏以南正翻着英语课本,侧脸线条比平时柔和些,昨天被雨水打湿的头发今天蓬松干燥,发梢还带着点自然的卷。

“那个……”林星辰清了清嗓子,声音压得很低,“你的伞,我带来了。”

夏以南翻书的动作顿了顿,侧头看她,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嗯,放着吧。”

林星辰赶紧从书包里拿出伞,小心翼翼地靠在桌腿边,生怕碰到他的东西。做完这一切,她松了口气,拿起语文书假装朗读,心跳却比平时快了半拍。

3. 早读课结束的铃声响起,苏晓晓像只小炮弹似的冲过来,趴在两人的课桌上,眼睛在他们之间转来转去:“欸欸欸,我听说昨天夏以南送你回家了?”

林星辰的脸“唰”地红了:“不是送我回家,就是顺路……他把伞借给我了。”

“借伞?”苏晓晓眼睛一亮,凑近她耳边小声说,“这可是夏以南的伞第一次离开他本人!星辰,你老实交代,你们俩是不是有情况?”

“什么情况啊,”林星辰推了她一把,“你别胡说!”

夏以南在旁边收拾课本,闻言抬了抬眼皮,没说话,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4. 上午第三节课是化学实验课。实验室里摆满了瓶瓶罐罐,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酒精的混合气味。化学老师是个戴护目镜的中年男人,指着讲台的实验器材说:“今天我们分组做酸碱中和实验,两人一组,自由搭配。”

同学们立刻三五成群地组队,苏晓晓拉着林星辰的胳膊:“星辰,我们一组!”

林星辰刚想点头,就听见化学老师补充道:“夏以南,你带一下林星辰同学,她刚转来,可能不太熟悉器材。”

林星辰:“……”

苏晓晓:“……”

夏以南从器材柜里拿出烧杯和试管,语气平淡:“过来吧。”

林星辰硬着头皮走过去,苏晓晓冲她挤眉弄眼,做了个“祝你好运”的口型。

5. 实验台不算宽,两人站在一起难免会碰到。林星辰拿着滴管往烧杯里滴盐酸,手有点抖,几滴液体溅到了外面。

“小心点。”夏以南伸手拿过她手里的滴管,“左手扶着烧杯,右手控制力度,慢慢滴。”

他站在她身后,手臂几乎环住她的肩膀,呼吸轻轻扫过她的颈窝,带着淡淡的薄荷味。林星辰的耳朵瞬间红透了,僵硬地按照他说的做,眼睛盯着烧杯里冒泡的液体,余光却全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

“滴五滴就行。”他的声音就在耳边,低低的,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林星辰“嗯”了一声,手更抖了,差点把整管盐酸都倒进去。

“笨蛋。”夏以南无奈地叹了口气,接过滴管亲自操作,“看清楚了。”

他的动作利落又精准,五滴盐酸稳稳地落在烧杯里,溶液瞬间泛起浅红色。林星辰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家伙虽然脾气冷,动手能力倒是挺强。

“接下来加氢氧化钠。”他把另一支滴管递给她,“这次别手抖了。”

“谁手抖了!”林星辰不服气地接过,这次倒是没洒出来,只是速度慢得像蜗牛。

夏以南也不催,就站在旁边看着,嘴角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

6. 实验做完时,其他组还在手忙脚乱。化学老师走过来检查,看到他们的实验结果,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夏以南带得好,林星辰学得也快。”

林星辰的脸有点热,小声说了句“谢谢老师”。夏以南把器材收拾好,淡淡地说:“走吧,回教室。”

走出实验室时,苏晓晓凑上来,一脸坏笑:“怎么样怎么样?近距离接触我们冰山校草,是不是心跳加速?”

“你别乱说!”林星辰拍了她一下,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走在后面的夏以南,他正低头跟化学老师说着什么,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她的心跳,好像真的快了那么一点点。

7. 中午在食堂吃饭,林星辰刚打好饭,就看到夏以南和几个男生坐在靠窗的位置。其中一个高个子男生冲她挥了挥手:“新同学,过来坐啊!”

林星辰愣了一下,苏晓晓推了她一把:“去吧去吧,那是我们班篮球队的,人都超好。”

她硬着头皮走过去,在夏以南旁边的空位坐下。高个子男生笑着说:“我叫赵磊,是篮球队队长,你就是林星辰吧?经常听苏晓晓提起你。”

“嗯,你好。”林星辰有点不好意思。

“听说你昨天跟夏以南一起淋雨了?”另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打趣道,“我们南哥可是第一次把伞借给别人,你面子够大的啊。”

夏以南踹了他一脚:“吃你的饭。”

男生笑着躲开,林星辰的脸却红了,埋头扒着饭,假装没听见。

8. “对了,下周六有我们班跟(3)班的篮球赛,”赵磊热情地说,“林星辰,你也来看看吧?夏以南可是我们队的主力,超厉害的!”

林星辰抬头看了夏以南一眼,他正低头吃饭,耳根却有点红。她犹豫了一下:“我……到时候再说吧。”

“必须来啊!”赵磊拍着胸脯,“我给你留前排的位置!”

夏以南咳嗽了一声,赵磊立刻识趣地闭了嘴,冲林星辰挤了挤眼睛。

这顿饭吃得林星辰坐立难安,总觉得有几道目光在自己和夏以南之间来回扫射。她匆匆吃完饭,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就拉着苏晓晓跑了。

“你跑什么呀?”苏晓晓笑得一脸暧昧,“我看赵磊他们是想撮合你和夏以南呢。”

“胡说八道什么!”林星辰的脸更红了,“我们就是普通同桌。”

“普通同桌会借伞?普通同桌会手把手教做实验?”苏晓晓挑眉,“星辰,你就承认吧,你对夏以南有好感了。”

“才没有!”林星辰嘴硬,心里却有点乱——她对夏以南,到底是讨厌,还是……有点别的什么?

9. 下午最后一节是班会课,林老师拿着张表格走进来:“下周学校要举办秋季运动会,大家踊跃报名啊。”

表格传下来,同学们纷纷抢着填自己擅长的项目。林星辰看着表格上的“100米”“跳高”“跳远”,一个都不擅长,正想跳过,苏晓晓突然说:“星辰,你报个女子800米吧?咱们班女生没人愿意报这个。”

“我不行啊,”林星辰赶紧摆手,“我跑八百米会累死的。”

“试试嘛,”苏晓晓推了推她,“就当锻炼了,而且夏以南报了1500米,到时候你们还能互相加油呢。”

“谁要跟他互相加油……”林星辰小声嘟囔,心里却有点动摇。

表格传到夏以南手里,他提笔在1500米和跳高后面打了勾。林星辰看着他利落的字迹,鬼使神差地拿起笔,在女子800米后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夏以南似乎察觉到了,侧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点惊讶:“你报800米?”

“不行吗?”林星辰梗着脖子回怼,心里却有点发虚。

“没什么。”他收回目光,嘴角却勾起了个浅浅的弧度,“到时候别跑一半哭鼻子。”

“谁会哭鼻子啊!”林星辰气鼓鼓地说,心里却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练习,绝对不能被他看扁!

10. 班会课结束后,林星辰被林老师叫去办公室,说是要统计新转学生的家庭信息。等她回到教室时,大部分同学都走了,只有夏以南还坐在座位上,好像在等什么。

“你怎么还没走?”林星辰收拾着书包。

“等你。”夏以南站起身,“林老师说让我把运动会的报名表交到教务处,顺便带你认认路。”

林星辰愣了一下:“不用了吧,我自己……”

“走吧。”他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拿起报名表就往外走。

11. 教务处离教学楼有点远,两人并肩走在林荫道上。夕阳的金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那个……”林星辰踢着脚下的小石子,“谢谢你啊,带我认路。”

“举手之劳。”夏以南的声音很轻,“对了,你以前跑过800米吗?”

“没、没有。”林星辰有点不好意思,“但我会努力练习的。”

“嗯。”他点点头,“放学后可以去操场练练,我一般会在那里打会儿球。”

林星辰的心跳漏了一拍:“你是说……你可以教我?”

夏以南看了她一眼,耳根有点红:“不是教你,我只是在那里打球。”

“哦。”林星辰有点失落,又有点窃喜——他这是在变相邀请她去操场吗?

12. 走到教务处门口,夏以南把报名表递进去,转身对她说:“我先走了,篮球队要训练。”

“嗯,再见。”林星辰看着他跑向操场的背影,蓝白校服在夕阳下格外耀眼。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犹豫了一下,打开通讯录,新增了一个联系人,备注是“夏以南”,号码是苏晓晓之前偷偷给她的。

她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敢发消息,只是在心里默默说:明天开始,去操场练习。

13. 夏以南走进篮球场时,赵磊正拿着球等他:“哟,南哥,今天怎么这么晚?跟新同桌约会去了?”

“胡说什么。”夏以南抢过球,纵身跃起扣篮,动作干净利落。

“我可都看见了,”赵磊凑过来,一脸坏笑,“你俩在林荫道上散步,聊得可开心了。”

夏以南没理他,运球、转身、投篮,篮球稳稳地落入篮筐。他看着球场上跳动的篮球,脑子里却莫名浮现出林星辰红着脸说“谁会哭鼻子”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南哥,你笑了!”赵磊夸张地叫道,“你居然笑了!果然是有情况!”

夏以南瞪了他一眼,把球扔过去:“打不打?不打我走了。”

“打打打!”赵磊赶紧接住球,“对了,下周六的比赛,林星辰会来吧?”

夏以南拍着球的手顿了一下:“不知道。”

“肯定会来的,”赵磊笑眯眯地说,“她可是为了你才报的800米。”

“别乱说。”夏以南的耳根有点红,却没再反驳。

14. 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篮球场的灯光亮了起来。夏以南投篮的动作依旧精准,眼神却偶尔会飘向操场入口的方向,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意林星辰会不会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主动提出让她去操场练习。他只知道,每次看到她气鼓鼓的样子,看到她红着脸跟自己拌嘴,心里就会莫名地觉得轻松。

那个有点吵,有点倔强,却又莫名可爱的女生,好像正在一点点走进他原本平静的世界。

15. 而此刻的林星辰,正坐在书桌前,对着手机屏幕上的“夏以南”三个字发呆。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她微微上扬的嘴角上,像藏着一个甜甜的秘密。

或许,高中生活,比她想象中要有趣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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