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粥香与藏在保温桶里的心意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是被厨房飘来的粥香唤醒的。林星辰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卧室时，看到妈妈正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砂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白粥的清香混着南瓜的甜香，漫了一屋子。

“醒啦？”妈妈回头冲她笑了笑，“快洗漱去，今天给你做了南瓜小米粥，还有你爱吃的鸡蛋饼。”

林星辰点点头，目光落在餐桌旁的一个粉色保温桶上——那是她小学时用的保温桶，粉白相间的外壳上印着只小兔子，边缘已经有点掉漆，却被擦得干干净净。

“妈，这保温桶怎么拿出来了？”她好奇地问。

“给你那个同学带的。”妈妈盛出一碗粥，语气自然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昨天不是说他为了救你打架受伤了吗？我熬了点南瓜粥，养胃，再给他带几张鸡蛋饼，让他补补。”

林星辰的脸颊瞬间红了：“妈……不用吧，多不好意思啊。”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妈妈把粥盛进保温桶，又小心翼翼地放上叠好的鸡蛋饼，“人家为了帮你都受伤了，送点早餐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听你说这孩子平时经常帮你讲题，咱们也该谢谢人家。”

她把保温桶盖好，塞进林星辰手里：“拿着，放学给人家送去，顺便替我谢谢他。”

保温桶暖暖的，隔着外壳都能感受到里面的温度，像揣了个小小的暖炉。林星辰捏着桶柄，心里有点忐忑，又有点莫名的期待——不知道夏以南看到这个保温桶，会是什么反应。

走进教室时，早读课刚开始。林星辰放轻脚步走到座位旁，看到夏以南已经坐在那里了，正低头背着英语单词，侧脸的轮廓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清晰。他的嘴角贴着一小块创可贴，虽然刻意用头发遮了遮，却还是能看到边缘的红肿。

林星辰的心跳漏了一拍，昨天晚上他说“伤不重”，看来是骗她的。

“早。”她放下书包，把保温桶轻轻放在他的桌角，声音有点小。

夏以南抬起头，目光落在那个粉白相间的保温桶上，愣了一下，随即看向她，眼神里带着疑惑：“这是……”

“我妈做的早餐，”林星辰的脸颊发烫，赶紧低下头假装翻书，“她说谢谢你昨天……让你补补身子。”

他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又看了看那个印着小兔子的保温桶，嘴角忍不住弯了弯：“替我谢谢阿姨。”

“嗯。”

早读课的时间，林星辰总是忍不住走神。她偷偷用余光瞥向旁边，看到夏以南把保温桶放在桌洞里，并没有立刻打开，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他是不是觉得这个保温桶太幼稚了？

直到课间操结束，教室里的人都出去了，夏以南才拿出保温桶，轻轻打开。南瓜粥的甜香瞬间弥漫开来，金黄的粥里浮着细碎的南瓜丁，旁边放着几张叠得整整齐齐的鸡蛋饼，还冒着淡淡的热气。

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送进嘴里。软糯的小米混着南瓜的清甜在舌尖散开，温度刚刚好，暖得人心里都泛起热意。他看了一眼正假装做题的林星辰，她的耳朵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连握笔的手指都有点发紧。

“很好吃。”他突然开口，声音带着笑意。

林星辰猛地抬头，撞进他带着暖意的眼底，脸颊瞬间红透了：“你、你喜欢就好。”

“阿姨的手艺真好。”他又喝了一口粥，眼神落在那个印着小兔子的桶身上，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这个保温桶……很可爱。”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林星辰的心里像炸开了烟花，甜得她忍不住弯起嘴角：“是我小时候用的，我妈翻出来的。”

“挺好的。”他点点头，低头继续喝粥，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侧脸上，把他嘴角的创可贴都染成了暖金色。

林星辰看着他认真喝粥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带着点狼狈的早晨，因为这个小小的保温桶，变得格外温柔。

下午的物理课，老师让自由讨论。林星辰对着一道力学题愁眉苦脸，夏以南凑过来，用笔在她的草稿纸上画了个受力分析图：“这里的支持力方向错了，应该垂直于接触面。”

“哦……”林星辰红着脸改正，笔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背。他的手背上也贴着创可贴，边缘还能看到淡淡的淤青，显然是昨天打架时弄伤的。

“还疼吗？”她忍不住问，声音里带着点心疼。

夏以南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手背上的创可贴，摇摇头：“早不疼了。”他看着她担忧的眼神，突然笑了，“怎么？担心我？”

“谁、谁担心你了！”林星辰的脸颊发烫，赶紧转过头，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看着她泛红的耳根，没再逗她，只是拿起笔，把那道题的解题步骤写得更详细了些，连容易出错的地方都用红笔标了出来，像个耐心的小老师。

放学时，夏以南收拾书包的动作有点慢。林星辰站在旁边等他，看着他把那个空了的保温桶小心翼翼地放进书包，心里暖暖的。

“走吧。”他背起书包，和她并肩走出教室。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在走廊的地板上，像一幅被拉长的画。走到校门口时，夏以南突然停下脚步：“明天……还能吃到阿姨做的早餐吗？”

林星辰愣了一下，抬头时看到他眼里带着点期待，像个等待糖果的小孩，脸颊还微微泛着红。

“我、我问问我妈。”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声音有点小。

“好。”他笑了笑，眼角的梨涡浅浅的，在夕阳里显得格外好看。

接下来的几天，给夏以南带早餐成了林星辰每天的任务。妈妈像是找到了新的乐趣，每天变着花样做早餐——今天是青菜瘦肉粥配葱油饼，明天是紫薯粥配蒸饺，后天又是皮蛋瘦肉粥配红糖发糕，每一样都做得精致又美味，装着那个印着小兔子的保温桶里，带着满满的心意。

夏以南总是在课间偷偷吃掉，然后把洗干净的保温桶还给她，里面偶尔会放一颗草莓味的糖果，或是一张写着“谢谢”的小纸条，字迹遒劲有力，旁边还画着个小小的笑脸。

“你们俩这是在交换定情信物吗？”苏晓晓看着那个每天在两人之间传递的保温桶，挤眉弄眼地打趣，“夏以南现在看你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妈都说了，这绝对是喜欢。”

“别胡说！”林星辰的脸颊发烫，心里却忍不住想起夏以南喝粥时的样子，想起他眼里的笑意，想起他递过来的糖果和纸条，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或许，苏晓晓说得对呢？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强行按了下去。她看着窗外飘落的银杏叶，心里有点乱——她害怕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害怕捅破这层窗户纸后，连现在这种默契的相处都维持不了。

还是就这样吧，每天给他带早餐，听他讲题，看他认真的样子，就很好。

周五的早上，妈妈做了虾仁馄饨，装在保温桶里，还特意放了一小盒醋。林星辰走到教室时，夏以南已经在了，正低头看着物理竞赛题，眉头微蹙，像是遇到了难题。

“早。”她把保温桶放在他桌角，声音轻轻的。

“早。”他抬起头，目光落在保温桶上，眼神亮了亮，“今天是什么？”

“虾仁馄饨，我妈说你最近复习辛苦，给你补补。”林星辰的脸颊有点烫。

“谢谢阿姨。”他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打开保温桶，热气腾腾的馄饨散发着鲜美的香气，里面还卧着两个荷包蛋，黄澄澄的，像小小的太阳。

“我妈说……吃荷包蛋补脑子。”林星辰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

“嗯，”他拿起勺子，舀了一个馄饨送进嘴里，鲜美的汤汁在舌尖散开，暖得他心里都泛起热意，“阿姨想得真周到。”

他低头吃着馄饨，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把他嘴角的创可贴都染成了金色。林星辰看着他满足的样子，突然觉得，幸福或许就是这样简单——清晨的粥香，课间的低语，还有那个藏在保温桶里的小小约定。

而此刻的夏以南，吃着碗里的馄饨，心里却在想：明天要不要找个借口，让林星辰问问阿姨，能不能多做一份早餐？最好是……能让他和她一起吃的那种。

有些藏不住的心动，就像这保温桶里的热气，即使刻意捂住，也会从缝隙里悄悄溢出来，暖了整个初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