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钟声与未说出口的告白

腊月的风带着凛冽的寒意，卷着零星的雪粒，敲打着窗户。教室里的倒计时牌已经翻到了“30天”，红色的数字在白色的背景板上格外醒目，提醒着所有人，距离春节只剩下最后一个月，而距离高考，也越来越近了。

“元旦晚会的节目单出来了，”苏晓晓抱着一张红纸冲进教室，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咱们班要出一个合唱，夏以南还被选了当主持人呢！”

林星辰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往夏以南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正低头演算着物理题，侧脸的线条在台灯的光晕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周遭的喧闹都与他无关。直到苏晓晓把节目单递到他面前，他才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意外。

“我当主持人？”他皱了皱眉，像是不太习惯这种抛头露面的事。

“是啊，班长说你普通话标准，长得又帅，最适合当主持人了！”苏晓晓笑得眉眼弯弯，“而且……林星辰也报名参加合唱了，你们俩正好能在晚会上合作呢！”

林星辰的脸颊瞬间红了，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书本，耳朵却竖得高高的，听着他们的对话。

“我就不去了吧，”夏以南把节目单推回去，“我对主持没什么兴趣。”

“别啊，”苏晓晓不依不饶，“大家都盼着看你主持呢，再说了，林星辰一个人参加合唱多孤单啊，你当主持人，也能给她加加油不是？”

提到自己的名字，林星辰的心跳更快了。她偷偷抬眼，看到夏以南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点犹豫，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

“……好吧。”他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苏晓晓欢呼着跑开了，教室里又恢复了安静。林星辰的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元旦晚会，他当主持人，她参加合唱，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就觉得脸颊发烫。

接下来的几天，教室里多了几分节日的气氛。同学们利用课间排练节目，合唱队的成员更是每天放学后都留在音乐教室练习。林星辰站在队伍里，看着镜子里自己紧张的样子，手心总是冒出细密的汗珠。

“别紧张，”夏以南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音乐教室门口，手里拿着主持稿，显然是刚排练完，“你唱得很好。”

林星辰愣了一下，脸颊瞬间红了：“你、你怎么来了？”

“路过，”他的耳根有点红，眼神却很认真，“刚才听你唱了一句，调子很准。”

简单的夸奖，却让林星辰的心里像炸开了烟花，甜得她忍不住弯起嘴角：“真的吗？我还以为会跑调呢。”

“不会，”他摇摇头，目光落在她手里的歌词纸上，“这首歌的高潮部分有点难，你多练几遍，肯定没问题。”

他站在门口，看着她排练，直到合唱队的老师进来，才转身离开。林星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充满了勇气，练歌的时候也更投入了。

元旦前一天的下午，班级组织了一场小型的联欢会。同学们各自表演着准备好的节目，教室里掌声和笑声不断。轮到合唱队上场时，林星辰的手心还是有点冒汗，直到看到站在舞台侧面的夏以南，他冲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眼神里带着鼓励，她才慢慢放松下来。

音乐响起，林星辰跟着节奏轻轻开口。当唱到高潮部分时，她的目光下意识地飘向舞台侧面，正好对上夏以南的视线。他站在灯光下，穿着干净的白衬衫，领带打得整整齐齐，眼神温柔得像一汪春水，映着她的影子。

林星辰的心跳漏了一拍，却没有像往常那样躲闪，反而迎着他的目光，把那句“新年的钟声敲响的时候，我想陪在你身边”唱得格外清晰。

合唱结束时，教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林星辰走下舞台，脸颊还带着点发烫，夏以南递过来一瓶水：“唱得很好听。”

“谢谢。”她接过水，指尖碰到他的手，像触电似的缩了缩。

“接下来该我上场了。”他笑了笑，转身走向舞台中央。聚光灯落在他身上，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他拿起话筒，声音清晰而温柔，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林星辰坐在台下，看着他从容地主持着节目，看着他和搭档默契地互动，看着他偶尔朝自己投来的目光，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甜甜的。原来，看着喜欢的人在舞台上发光，是这种感觉——骄傲又幸福。

元旦晚会正式开始的那天晚上，学校的礼堂里座无虚席。林星辰穿着统一的演出服，站在后台候场，心脏像打鼓似的砰砰直跳。

“别紧张，”夏以南走到她身边，身上还带着舞台的烟火气，“就像下午排练的那样，正常发挥就行。”

“嗯。”林星辰点点头，看着他领带上别着的银色领针，忍不住问，“这个领针……很好看。”

“我妈给我买的，”他的耳根有点红，“她说主持的时候戴这个，显得正式点。”

“阿姨眼光真好。”林星辰笑着说。

“下一个节目，合唱《新年的约定》，请欣赏！”主持人的报幕声传来，林星辰深吸一口气，跟着合唱队的成员走上舞台。

聚光灯落在身上，有点刺眼。林星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目光穿过台下的人群，准确地找到了站在舞台侧面的夏以南。他正看着她，眼神里带着鼓励和温柔，像黑夜里的星光，指引着她的方向。

音乐响起，林星辰跟着节奏开口，这一次，她没有紧张，也没有走神，只是专注地唱着，把所有的情绪都融入歌词里。当唱到那句“新年的钟声敲响的时候，我想陪在你身边”时，她的目光再次与夏以南相遇，这一次，他的眼神里多了些什么，像藏在星光里的秘密，让她的心跳瞬间乱了节拍。

合唱结束后，林星辰走下舞台，心里还怦怦直跳。夏以南迎了上来，手里拿着一杯热奶茶：“唱得比下午还好。”

“真的吗？”林星辰的眼睛亮了亮。

“真的，”他点点头，看着她冻得发红的鼻尖，“快喝点热奶茶暖暖身子。”

两人站在后台的角落里，听着礼堂里传来的欢声笑语，看着窗外偶尔绽放的烟花，谁都没说话，却有一种微妙的默契在空气里流淌。

新年的钟声敲响时，整个礼堂都沸腾了。同学们欢呼着，互相说着“新年快乐”，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绚烂得像打翻了的调色盘。

“林星辰，”夏以南突然开口，声音盖过了喧闹的背景音，带着点紧张，又带着点认真，“我有话想对你说。”

林星辰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抬起头，撞进他盛满星光的眼底：“什么话？”

他张了张嘴，像是在组织语言，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想对你说……新年快乐。”

林星辰的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却还是笑着说：“新年快乐。”

烟花还在夜空中绽放，照亮了两人的脸庞。林星辰看着夏以南的眼睛，突然觉得，有些话即使没说出口，也没关系，只要能像这样，陪在彼此身边，一起迎接新的一年，就很好。

而此刻的夏以南，看着林星辰被烟花映亮的笑脸，心里藏着那句没说出口的话——“我喜欢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了”。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戒指，那是他用攒了很久的零花钱买的，银质的指环上刻着一朵小小的栀子花，本来想在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送给她，却最终还是没敢拿出来。

没关系，他想，还有时间，等到来年夏天，等栀子花再次绽放的时候，他一定会把这句话说出口。

新年的钟声已经敲响，新的一年开始了。那些藏在心里的喜欢，那些未说出口的告白，都将在新的一年里，慢慢生长，慢慢靠近，直到有一天，能勇敢地说给对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