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审讯和宣判,也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只有死寂,仿佛连呼吸都是罪过。
然后,她感觉到皮鞋从她背上慢慢挪走,皮鞋主人好像很满意她现在的样子,轻轻的笑了一下。
一只戴着无菌橡胶手套的手,出现在她被迫贴地的视野边缘。他的手骨节分明,动作异常稳定,没有触碰她,只是在她面前缓缓放下一个打开的金属工具箱。
箱子里整齐排列着各种闪着冷光的器械,刚刚的刀具很明显出自这里,除此之外,还有锋利的骨锯、狰狞的咬骨钳、锃亮的手术刀、止血带……
它们不是刑具,却比任何刑具都更令人胆寒。
晓星芸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跳动,随即又像擂鼓般疯狂撞击着胸腔,几乎要破膛而出!冰冷的恐惧像毒蛇一样瞬间缠紧了她的四肢百骸,让她无法呼吸。
“不……” 她想尖叫,想咒骂!但一只戴着同样手套的大手粗暴地捂住了她的嘴,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下颚捏碎。
她的左手被粗暴地从身后拽出,死死按在冰冷的地面上。那只戴着无菌手套的、属于“钢琴家”,也属于“医生”的手,像铁钳一样牢牢箍住了她左手的小指。没有麻醉,没有警告。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冰冷的手指在她皮肤上滑动,精准地定位着指根关节。
下一秒……
剧痛!
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炸裂般的剧痛,从指根瞬间席卷了她整个大脑和灵魂!她仿佛能“听到”自己指骨在强大外力下碎裂的细微声响。
晓星芸一双黑色的瞳孔仿佛更加亮了一些,却没有流出一滴泪水。她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因为她无比清晰的知道,受害者的求饶只会让施暴者更加快乐。
但是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抽搐,像一条离水的鱼,却被身上数只铁钳般的手死死按住,动弹不得。每一块肌肉都在疯狂地对抗那非人的痛苦,却只是徒劳。
她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喷溅在脸上、脖子上,带着令人作呕的铁锈味,却是她自己的血。她能感觉到她的手指,带着一种残留的温热感,从她的指根处被彻底剥离。
视野里,那只戴着无菌手套的手,正用一种优雅的姿态,将一截带着血迹和碎裂骨茬的东西,随意地丢进一个敞开的白色医疗袋里,像是丢一块垃圾一般。
剧痛还在持续地、一波强过一波地冲击着她的神经,像无数烧红的钢针在断口处疯狂搅动,但比生理疼痛更尖锐的是心理上的羞耻与仇恨。
这不是惩罚,这是烙印。是江予安用最残忍的方式宣告:她是他的囚徒,她的身体,她的尊严,甚至她身体的一部分,都可由他随意处置!
意识在剧痛和极致的屈辱中模糊飘乎。冰冷的地面、刺鼻的血腥味,还有塑料袋里隐约可见的一小截苍白……所有的一切都在扭曲旋转,最终沉入一片无边无际的的黑暗深渊。
在这片深渊里,只有一个名字,如同淬毒的冰锥,带着她所有的痛苦、所有的鲜血、所有的恨意,被深深地、永久地刻进了她的灵魂最深处。
江、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