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你会伤害我吗

路边的柳枝被风吹得轻轻晃，偶尔有早起的学员路过，看到邪月身边的满月，会投来几分好奇的目光。

邪月却全然不在意，只偶尔侧头看一眼身边的人，确认她没有落后。

学院门口停着一辆马车，白色的车帘垂着，车夫正靠在车辕上打盹。

邪月率先走上前，抬手掀开了车帘，对满月做了个“请”的手势：

“路上有点远，坐车快些。”

满月看着那辆马车，犹豫了几秒，还是弯腰坐了进去。

车厢里铺着柔软的棉垫，邪月跟着坐进来，车厢还算宽敞，两人并肩坐着，膝盖间隔着一拳左右的距离，能隐约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邪月身上是淡淡的雪松香，满月身上则带着一丝潭水般的清冽。

车夫扬了扬马鞭，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车轮碾过路面，发出“轱辘轱辘”的轻响，车厢里很安静，只有窗外的风声偶尔传进来。

满月靠在车窗边，撩开车帘的一角，看着外面的景色渐渐变化，从热闹的城镇街道，到郊外的田野，再到越来越茂密的树林。

一开始她还没觉得异常，可当马车拐过一个熟悉的岔路口，路边出现星斗大森林外围特有的、带着尖刺的灌木丛时，满月的指尖猛地攥紧了车帘，心跳瞬间加快。

她放下车帘，转头看向身边的邪月，眼神里带着几分了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你是要带我去星斗森林？”

邪月正看着窗外的树林，听到她的话，转过头来，没有丝毫隐瞒，轻轻点了点头：“是。”

他的坦诚让满月心里的猜测彻底落了地。她垂下眼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上的花纹，她早就该想到的，邪月找她外出，又特意选了这个方向，除了那个星斗森林，还能有什么地方？

车厢里的安静又多了几分，邪月看着满月微微紧绷的侧脸，知道她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目的，索性不再绕弯子，语气平静却认真：

“满月，我知道你心里藏着事，关于你，关于月水幽蛇，关于你那日跟我说的话……我想了很多，与其猜来猜去，不如带你回最初的地方，把话说清楚。”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满月的眼睛上，没有逼迫，只有坦诚：

“我这次带你来，就是想知道真相——你为什么能和魂兽对话？月水幽蛇到底去了哪里？还有你对魂兽的维护，是不是因为……你和它们有不一样的联系？”

这些问题，他在心里憋了很久，此刻说出来，反而觉得轻松了些。

他没有问“你是不是人类”这种尖锐的话，只是挑了最核心的几个疑问，给她留了足够的余地。

满月听完他的话，沉默了很久。

车厢外的风声似乎更响了，车轮的转动声也变得格外清晰，她抬起头，迎上邪月的目光，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逃避，多了几分复杂的试探，还有一丝深藏的不安。

她轻轻咬了咬下唇，声音很轻，却每个字都清晰地落在邪月耳中：

“邪月，无论你想知道的结局，是在你意料之中，还是完全超出你的想象……若我对你而言，存在着很大的利益价值，比如我的武魂，或者我和魂兽的联系，能给你、给黄金一代或者武魂殿带来好处，你会伤害我吗？”

她的话像一颗小石子，落在邪月心里。他看着满月眼底的不安，那是一种对“被利用”的恐惧，也是对两人关系的试探。

邪月没有丝毫犹豫：“不会。”

他的声音很稳，没有多余的修饰，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我找你要真相，是想弄明白我心里的疑问，不是为了什么利益。就算你的秘密真的有价值，我也不会用伤害你的方式去获取。”

满月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总是带着锐利的眸子里，此刻只有认真和坦诚，没有丝毫算计。

她紧绷的肩膀轻轻放松了些，指尖的力度也渐渐减弱。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在星斗森林外围的空地上停了下来。

车夫转过身，对车厢里说道：“前面就是森林边缘了。”

邪月应了声“知道了”。

先一步下车，又伸手扶了满月一把，满月搭着他的手，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温度，下意识地缩了缩，却还是借着力气下了车。

眼前的树林比路上看到的更茂密，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阳光只能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零星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湿润气息。

“从这里进去，再走一刻钟就能到潭边。”

邪月关上马车门，对满月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提醒。

“外围的魂兽不多，但还是要小心些。”

满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跟着邪月的脚步，往森林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