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心头的月光

满月接过那张印下来的画纸，指尖能感受到纸张的粗糙质感，画痕虽然比原版浅了些，却依旧清晰。

她盯着画中邪月的笑容，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砸在画纸上，晕开一小片墨痕。

“这几年啊，每隔一阵子，就会有个银色头发带红色挑染的小伙子来我这摊子上问。”

老者看着满月，语气带着几分感慨，“问我有没有见过画里这个穿蓝裙子的小姑娘，问我知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每次来都要站在这棵槐树下，看半天这张画才走，我问他当初不是卖给他们一幅画了吗？”

老者顿了顿，“他说，被这个小姑娘带走啦，呵呵呵。”

满月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银色头发的小伙子……除了邪月，还能有谁？

原来，他也一直在找她。

“他……他最近还来吗？”满月抬起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眼底满是期盼。

老者想了想，点了点头：“就在三天前，他还来过。站在这棵树下，看了这张画快一个时辰，临走的时候还跟我说，要是见到你，让我告诉她，他一直在等着她。”

“一直在等我……”

满月喃喃自语，指尖紧紧攥着那张画纸，指节都泛了白。

她知道，邪月如今是武魂殿的核心人物，常年待在武魂殿内，可她不敢去，也不能去。

她与武魂殿的立场，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横在她和邪月之间。

夏凡斯走上前，从怀里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递到满月面前：

“先擦擦眼泪吧。”

他听了所有的对话，也知道大概了，她不肯接受自己的追求，原来在他心中早已有着心属之人。

满月接过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勉强挤出一抹笑：

“谢谢你，夏凡斯。”

老者看着满月，又看了看夏凡斯，眼神里带着几分了然：

“姑娘，当年那个小伙子看你的眼神，可不一般啊。年轻人的感情，就像这画里的阳光，热烈得很。”

满月低下头，抚摸着画纸上自己和邪月相靠的肩膀，心里五味杂陈。

她和邪月之间的情愫，像藏在心底的种子，在武魂殿的那些日子里悄悄发芽，却在她离开的那一刻，被硬生生斩断。

如今再次回到这里，这颗种子又开始疯狂生长，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无法呼吸。

“老先生，这张画……能卖给我吗？”满月抬起头，眼神带着恳求。

老者摆了摆手，笑着说：“不用给钱，这画本来就是为你们留的。能再见到你，把画交给你，也算了了那个小伙子的一桩心事。”

满月捧着两张画纸，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像是空落落的。她对着老者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您，老先生。”

离开画摊时，日光已经西斜。满月走在前面，手里紧紧攥着画纸，脚步有些沉重。夏凡斯跟在她身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陪着她。

“夏凡斯，你说……”

满月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迷茫。

“如果两个人的立场不同，是不是就注定不能在一起？”

夏凡斯看着她泛红的眼眶，轻声道：“立场是可以选择的，但心是骗不了的。满月，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哪怕你喜欢的不是我，哪怕你的决定也不是我。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满月看着他，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却又很快被对邪月的思念淹没。

…

夕阳把老槐树的影子拉得斜长，风卷着槐树叶擦过画摊，刚带走满月身上淡淡的气息，一道身影便踏着余晖停在了摊前。

邪月站在画摊对面，目光没先看老者，径直落在了摊角那张叠着的画纸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老摊主慢悠悠捋着花白的胡子，眼角的皱纹里堆着藏不住的笑意，开口时声音带着老人才有的通透：

“真是送走了心头的月光，又迎来了追光的人。”

来者身形一僵，原本到了嘴边的询问骤然卡住，眉峰微蹙：

“老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压下心底莫名的悸动，目光紧紧锁着画摊角落那张画，语气不自觉放轻。

“今日……能再让我看看那幅画吗？”

老者指尖敲了敲画摊边缘，笑意更深：

“既然这么喜欢，为何不直接把那幅画带回去？何苦这日日来我这老摊子前打转？再买回去便是。”

“我怕。”

来者的声音几不可闻，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了袖角。

“怕把画挂在眼前，那些压不住的思念就再也控制不住，反倒乱了分寸。偶尔来这里看看，至少还能留几分清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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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霜景小姐姐加更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