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原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正躺在地上。身上还盖着别人的羽织。
“还活着吗?”清原回忆起晕倒前看见的场景。
中弦十一…
那是什么…
“你醒了啊。”似乎是羽织的主人。清原起身,恭敬的鞠躬。
疼!好疼!疼疼疼!
她的肋骨断了,一呼吸就是剧烈的疼痛。
“是您救了我吗?非常感谢!”清原红色的头发披在身上。
“不用感谢我。”那人看清原起来就想要把自己的羽织拿起来准备离开。
清原的脑子里一直是寺子屋,血,全是血。怎么全是血
“那个…请等一下。”清原叫住了要离开的那个人。
那人回头,黑色的长发被低低的束起。
“我叫清原千隐鹤。请问您叫什么?还有刚才那个人…”清原问到。
“我叫富冈义勇,那个东西是鬼。”富冈义勇看着清原说到,他看着面前的男孩。
是的,清原在外面一直是男孩的伪装,甚至说,她的面容也并非是她原本的容貌,而是易容成了这样子。
“如果你因为鬼杀了你的家人而感到痛苦,仇恨,难过,绝望。那你就去找鳞泷左近次吧。这个人可以帮助你。”富冈义勇很少会说这么多话。
但是他想起他来的时候看见少年眼里等我仇恨与不甘。
你也跟我们一样,一样的憎恶鬼吧。
一样的恨鬼吧。
“福冈先生,谢谢您。”清原顾不上疼痛,她又深深的鞠躬,然后接过义勇递过来的纸条。
上面写着鳞泷左近次的地址。
富冈义勇还想着帮助清原埋葬寺子屋众人的尸体。
但这时候一只渡鸦回了过来。
“西南,西南有鬼的气息!”那渡鸦嘎嘎的叫着。
富冈义勇冷着脸。
“抱歉出现了鬼,我先走了。”富冈义勇交代完就离开了。
清原看着富冈义勇远去的背景。
“富冈先生,是个温柔的人啊。”然后清原看向了寺子屋。
仍是人间炼狱。
鬼!是鬼杀死了她的家人。
清原缓了缓,就开始找工具埋葬他们。
小悠的尸体少了内脏,看起来空空的。清原看着这样的小悠,三年前她却不是这般冰冷。
“鹤,等你回来了,一定记得要给我带红豆团子哦。”小悠扎着两条辫子。
而现在,清原摸着小悠的脸,冰冰凉凉的。
还有小真,那么怕疼怕苦的孩子,她的一条手臂和两条腿都不见了。看那痕迹是活着的时候被撕下来的。清原的眼泪不自觉的就流出来了。
还有秋元,他那么小的一只,还生着病。明明约定好的等她回来。
她那时候走,是因为寺子屋贫穷,她想出去挣点钱回来。
院长让她起个别的名字。小悠小真还有秋元就把自己的名字一部分给了她。
这是寺子屋的习俗,如果有人要走那寺子屋的同伴们就会把名字分给对方。这样子他们就会一直保护着那个要离开的人。
清原的泪已经不知道流了多久。
现在我有钱可以买好多好多红豆团子,还算数吗?
清原埋葬了大家,她的眼泪还在流。
她回了寺子屋里自己的房间。干净如初,没有鲜血没有该死的鬼,好像一切都是她的梦一样。可惜不是。
清原看着桌子上放着两件羽织。
一件是纯黑色的,背部绣了一只金色的鹤,鹤旁边是九支木槿花。而白色的那套上面绣了黑色的木槿花。
看着那一针一线,清原默默地捧起来,她没有放声大哭。她的泪水似乎已经流干了。
她利落的减去头发,把头发只留到了肩膀处。看起来就像是个真正的小男孩一样。
她穿上那件白色的羽织。又跟寺子屋的大家说了会话。
准备离开。
清原看着往日里温馨的地方现在却毫无生气。
“鬼吗?我一定要把你们全部消灭。”
清原说完,背起行李就蹋上了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