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峰峻练习生楼层的走廊里,消毒水味还没散干净。三天前这里刚翻修过舞蹈室电路,新铺的地板泛着冷白的光,把墙角监控器的影子拉得很长。云舒背着半人高的黑色琴包站在走廊尽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包带——那上面有个磨破的洞,是昨天赶高铁时被行李箱拉链剐的。
“就是她?”
身后传来轻嗤,不高,却像冰锥敲在瓷砖上。云舒回头时,正撞见七个少年站在练习室门口,最左边的刘耀文还维持着抬下巴的姿势,校服外套敞开着,露出里面印着“TF家族”字样的白T,额角的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掉,显然是刚练完舞。
马嘉祺往前站了半步,他比其他人稍显沉稳,黑色发梢软塌塌地贴在额前,却没忘了先朝云舒点头:“你好,云舒是吧?我是马嘉祺。”他声音压得低,带着练 vocal 后的微哑,“工作人员说你今天来试合作,我们刚结束体能训练,失礼了。”
云舒没接话,视线先扫过他们脚边——六个矿泉水瓶倒在地上,有半瓶水顺着地板缝往她这边流。最右边的贺峻霖眼疾手快地弯腰去捡,指尖刚碰到瓶身,云舒已经抬脚,鞋尖轻轻勾住瓶身往回一带,同时弯腰,右手拎起六个瓶子摞成一叠,动作快得像阵风。
“练舞室门口不能堆杂物。”她把瓶子递给贺峻霖时,声音比马嘉祺更冷,“地板滑,摔了谁负责?”
贺峻霖愣了愣,接瓶子的手顿在半空。严浩翔嗤笑一声,往墙上靠了靠:“新人挺冲啊?知道我们是谁吗?”
“时代少年团,”云舒扯了扯琴包背带,琴包侧面露出半截谱架,“但合作看的是实力,不是名气。”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练习室里的钢琴,“我来试弹《渐暖》的新编钢琴版,谁对接?”
丁程鑫突然笑了,他刚用毛巾擦过脸,眼角泛红,却带着点玩味:“我对接。不过先说好,我们的歌改了三次,前两个编曲老师都没撑过试弹——”
“那就别浪费时间。”云舒直接打断他,拎着琴包往练习室走,经过宋亚轩身边时,瞥见他手里捏着张乐谱,上面有几处红笔标注的和弦。她脚步没停,却随口道:“G调转B调那里,用挂留和弦不如加个九和弦,音色更柔,贴合副歌的情绪。”
宋亚轩猛地抬头,手里的笔“啪”掉在地上。张真源弯腰帮他捡起来,看向云舒的眼神多了点探究:“你怎么知道我们在改这段?”
“上周在音乐平台看到你们的直播切片,”云舒已经走到钢琴前,掀开琴盖时,指尖在黑白键上悬了悬,“你们说‘副歌总少点东西’,猜的。”
马嘉祺走到钢琴边,递过一张打印好的乐谱:“这是目前的定稿,你试试。”
云舒接过来,没看谱,手指先落在琴键上试了个音。C调的基准音在空旷的练习室里荡开,她突然抬头,看向七个少年:“可以开伴奏吗?我需要听鼓点。”
刘耀文挑眉,转身去按音响:“够自信。”
伴奏响起时,云舒的手指落了下去。不是按原谱弹的,她在主歌部分加了半拍的切分音,像把流畅的旋律拆成了碎冰,到副歌时突然转柔,九和弦混着钢琴的延音,真的比原版本多了层温软的质感。七个少年原本或站或靠,这会儿都慢慢凑了过来,连呼吸都放轻了。
弹到间奏,云舒突然停了手。
“怎么了?”马嘉祺问。
“你们的和声在第二段主歌要升八度,”她指着乐谱上的标记,“钢琴这里得降个调,不然会打架。”说着,手指往下移了个八度,弹了段示范旋律。
严浩翔眼睛亮了:“对!我们上周就觉得和声被钢琴盖了,原来是这个问题!”
云舒没接话,重新从头弹起。这次她改了间奏的旋律,加了段类似风铃的装饰音,正好卡在刘耀文鼓点的间隙里。等最后一个音落下去,练习室里静了几秒,贺峻霖突然拍手:“比之前的编曲老师厉害!”
云舒合上书,站起身:“试弹结束。如果合作,我需要三天时间改完整首的编曲,包括和你们的和声合轨。”
马嘉祺点头:“可以。不过——”他指了指她琴包上的破洞,“等下让助理给你拿个新琴包,公司有备用的。”
云舒愣了下,低头看了眼破洞,没拒绝:“谢了。不过不用新的,补补还能⽤。”
丁程鑫笑了:“挺会过日子。行,那让助理给你拿针线包,我们练习室有。”
她刚要说话,手机突然响了。接起电话时,她的语气软了点:“妈?嗯,试弹挺顺利……钱够⽤,你别打了……知道了,挂了。”
挂了电话,她发现七个少年都看着她。云舒把手机塞回口袋,扯了扯嘴角:“我妈,总怕我在这边吃亏。”
张真源突然说:“不会的。我们合作的话,肯定互相帮衬。”
云舒抬头看他,他眼里没什么复杂的情绪,就很直白的认真。她顿了顿,第一次笑了下,很淡,却比刚才的冷脸柔和多了:“那先谢过了。”
阳光从练习室的窗户照进来,落在钢琴上,也落在她和七个少年之间——没人知道这只是开始,后来他们才发现,这个看似冷硬的女生,不仅琴弹得好,写歌能顶半个制作人,就连练舞时,也能凭着超强的节奏感,把他们编错的动作顺得明明白白。
而此刻,云舒正低头翻着乐谱,没注意到马嘉祺悄悄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那眼神里写着:这个合作,必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