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曲重编》的录制结束后,团队没歇着。公司突然通知要筹备年末舞台,除了《渐暖》的改编版,还得加一首原创合唱歌。定主题那天,八个人挤在会议室,窗外的夜已经沉了,只有路灯的光透过百叶窗,在桌上投下一道一道的影。
“要不写‘同行’?”张真源先开了口,指尖敲着笔记本,“我们几个从练习生到现在,加上云舒这次合作,也算一路有人陪。”
贺峻霖点头:“我觉得行!上次录节目,云舒怼林哲的时候,我瞅着耀文攥着拳头准备上前,那劲儿就挺‘同行’的。”
刘耀文耳朵红了红,挠了挠头:“谁攥拳头了……就是觉得他说话不好听。”
云舒没接话,视线落在马嘉祺身上。他从刚才就没怎么说话,只偶尔在本子上写两句,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她前几天听助理说,马嘉祺本来定了个个人编曲项目,要和一位独立音乐人合作,为了迁就团队年末舞台的排期,硬生生把时间往后推了。
“马嘉祺,”云舒突然开口,“你那个个人项目,编曲方向定了吗?”
会议室里静了瞬。马嘉祺抬眸,愣了下才点头:“大概定了,想做folk(民谣)加电子的融合,还在改demo。”
“我看过你之前发的翻唱片段,”云舒翻开自己的笔记本,里面夹着张便签,是她随手记的旋律,“你唱民谣时,尾音总带点气声,像说话似的。要是加电子,别用太重的鼓点,试试用木吉他的扫弦铺底,电子音做装饰,会不会更贴你的声线?”
马嘉祺眼睛亮了。他之前改demo时总觉得别扭,电子和民谣像两张皮,云舒这话像戳中了关键——他太想把两种风格“焊”在一起,反倒忘了该顺着自己的声音走。
“我试试!”他立刻拿出手机,翻出存在里面的半成品demo,点开播放。木吉他的旋律很轻,混着电子的碎音,确实有点生硬。云舒凑过去,指尖在他手机屏幕上点了下:“这里,第二段主歌后,把电子音停两拍,让吉他 solo 出来,你接一句清唱,再让电子音慢慢叠上来,像……像有人在后面轻轻推了一把。”
马嘉祺按她的说法在脑子里过了遍,突然笑了:“对!这样就不挤了!”
丁程鑫凑过来看了眼,撞了下马嘉祺的胳膊:“你也真是,自己的事藏着掖着。云舒不说,你是不是打算等舞台忙完再啃这个硬骨头?”
“年末舞台要紧。”马嘉祺合起本子,语气轻描淡写,“团队的事,肯定先顾着。”
云舒没说话,悄悄把刚才记旋律的便签撕下来,塞给马嘉祺:“这是我昨天试弹的一段,你听听能不能用。folk 加电子,关键是‘融’,不是‘拼’。”
马嘉祺接过便签,指尖碰到她的指腹,温温的。便签上的旋律很简单,是段木吉他的分解和弦,尾音带了个小小的转音,正好能接上他demo里卡壳的地方。
“谢了。”他低声说,声音比刚才软了些。
那天之后,编曲室的灯亮得更晚了。白天练舞排动作,晚上就扎在编曲室改原创合唱歌的demo。云舒负责主旋律和钢琴编配,严浩翔捣鼓电子鼓点,宋亚轩和贺峻霖琢磨和声,张真源和丁程鑫盯着舞台动线,刘耀文总在旁边递水递零食,偶尔也会凑到键盘前敲两下,说“这个音好像不太对,换个试试?”
有天晚上改到凌晨两点,云舒趴在钢琴上打盹,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把外套披在了她身上。睁眼时,看见马嘉祺坐在对面的调音台后,正对着她写的旋律改和声。
“你怎么还没睡?”云舒揉了揉眼睛,外套上有淡淡的洗衣液味,很干净。
“把这段和声改完就睡。”马嘉祺抬头,指了指屏幕,“你写的主歌‘风往同个方向吹’这句,旋律往下走,我把和声往上提了半度,这样唱起来更有‘托着’的感觉。”
云舒坐直身子,戴上监听耳机听。他没说谎,和声像一双轻手,稳稳托着主旋律,不抢戏,却让人觉得踏实。
“你那个项目呢?”云舒问,“按我给的旋律改了吗?”
“改了,比之前顺多了。”马嘉祺笑了笑,“昨天发给那个独立音乐人,他说‘这才对味儿’。等年末舞台忙完,就能录了。”
他顿了顿,又说:“其实……之前总觉得,当队长就得把团队往前面推,自己的事往后放。但你那天说‘融不是拼’,我突然觉得,团队和自己的事,也能像和声和主旋律——不用谁让着谁,能托着走就行。”
云舒看着他,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脸上,把他眼里的光衬得很亮。她突然想起刚见面时,他递乐谱时的样子,沉稳又客气,现在却会跟她聊“托着走”,像把藏在心里的话,轻轻摊开了。
“原创歌的间奏,”云舒突然转了话题,指尖在钢琴上敲了个音,“我想加段小提琴,你觉得怎么样?像……像很多人并肩走时,衣服擦过的声音。”
马嘉祺点头:“好啊。明天让助理联系下小提琴手,我们试试。”
凌晨的编曲室很静,只有钢琴的余音和鼠标的点击声。云舒趴在钢琴上,看着马嘉祺改和声的侧脸,突然觉得,所谓“同行”,或许不只是一起往前走,更是你改和声时,我递一段旋律;你顾着团队时,我帮你把藏在心里的项目,轻轻托一把。
天快亮时,贺峻霖抱着毯子从外面进来,看见两人还醒着,打了个哈欠:“你们俩卷王!快睡!我刚在休息室铺了毯子,耀文和真源都睡死了,丁哥还在跟编舞老师发消息,说动作再改改……”
云舒站起身,把外套还给马嘉祺:“走,睡觉去。”
马嘉祺接过外套,跟着她往外走。经过练习室时,看见丁程鑫还趴在镜子前的地上,用马克笔在地板上画动线,宋亚轩蜷在旁边的椅子上,怀里还抱着谱子。
“这群人。”马嘉祺轻声笑了,眼里却暖得很。
云舒没说话,只是轻轻推了推练习室的门,让外面的风别吹进去。她知道,这个年末舞台,一定会很好——因为他们不是谁“宠”谁,是每个人都强,却愿意把自己的光,往一处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