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重工的写字楼在城东新区，玻璃幕墙反射着正午的阳光，亮得有些刺眼。云舒走进大厅时，前台早得了吩咐，直接引她往顶楼会议室走。电梯里镜面映出她的影子，她捏了捏口袋里的录音笔——是出门前从琴包里翻出来的，以前录弹唱片段用的，现在倒成了顺手的工具。
会议室门推开时，李建国正坐在红木桌后看文件，见她进来，抬手示意她坐：“比我想的来得快。”他推过来一杯茶，“龙井，你外公以前总说这茶‘太淡’，我倒觉得正好。”
云舒没碰茶杯，直截了当：“您说的‘娱乐公司’，是哪家？”
李建国放下文件，从抽屉里拿出个牛皮袋推过去：“星途娱乐。老板姓赵，跟你外公早年有过合作，后来因为抢一块地皮闹掰了。这几年星途靠着捧流量艺人赚了不少，但底子不干净——偷税漏税是小事，他们还私下挖别家公司的练习生，用的手段不光彩。”
云舒翻开牛皮袋，里面是几张照片和一份转账记录。照片里是星途老板赵峰和棱镜经纪人见面的场景，转账记录则显示，去年棱镜拿的“最佳新人奖”，背后有星途的资金运作。
“你们舞台钢琴被动手脚，还有网上的谣言，十有八九是星途唆使的。”李建国指尖敲着桌子，“赵峰跟时代峰峻也有仇——前年他想挖刘耀文，被马嘉祺挡回去了，一直记恨着。这次你们合作出了风头，他肯定想搞破坏。”
云舒捏着照片的指尖微微收紧。她想起那天在后台看到的“老周”，登记信息是假的，但身形隐约和照片里星途的一个助理有些像。
“您为什么要把这些给我？”云舒抬眼，“就算要对付赵峰，您也没必要借我的手。”
“借你的手？”李建国笑了，眼角的皱纹堆起来，“我是想借时代少年团的手。他们现在粉丝基础牢，口碑又正，真把这些证据抛出去，星途想翻身都难。而你——”他看着云舒，“你需要一个理由让你外公彻底放手。他恨赵峰比恨我深，要是知道赵峰算计你，说不定会反过来帮你。”
云舒心里一动。外公沈明山脾气倔，却最护短。当年她妈嫁给做考古的爸爸，外公气了半年，最后还是偷偷给爸爸的考古队捐了设备。要是让他知道赵峰动了手脚，确实可能转了态度。
“我知道了。”云舒把牛皮袋收起来，“多谢李董。”
“不用谢。”李建国站起身，“对了，你外公今早给我打了个电话，没说别的，就问‘你见过那丫头了？’——他比你想的关心你。”
从李氏重工出来，云舒没直接回公司，绕路去了外公家。老洋房藏在梧桐巷里，院门锁着，她按了门铃，出来开门的是张妈，家里的老保姆：“小姐回来啦？先生在书房呢，一上午没出门。”
书房里飘着檀香，外公沈明山背对着门站在书架前，手里捏着本线装书。云舒放轻脚步走进去，他头也没回：“李建国跟你说了吧？”
“说了。”云舒把牛皮袋放在桌上，“星途的事。”
沈明山转过身，头发比上次见时白了些，却依旧板着脸：“赵峰那小人，当年就用假合同坑过我，现在又来算计你。”他拿起照片看了眼，重重拍在桌上，“我已经让助理去查星途的账了，不出三天，就能找到他们偷税的实锤。”
云舒愣了下：“您……”
“别以为我是为了你。”沈明山别过脸，“我是看不惯赵峰那副样子。再说了——”他顿了顿，声音软了些，“你妈昨晚哭着给我打电话，说你为了舞台的事熬了好几天，我总不能不管。”
云舒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想起小时候，外公教她叠纸船，总说“纸船要沉住气，才能漂得远”。原来他不是不关心，只是把在意藏得深。
“舞台的事不用您插手。”云舒拿起牛皮袋，“我和时代少年团能处理。您把星途的账查清楚就行，其他的我们来。”
沈明山挑眉：“你们？几个半大孩子能做什么？”
“我们能做的比您想的多。”云舒笑了笑，“马嘉祺已经让公司法务部准备律师函了，等拿到星途的黑料，就联合几家被他们挖过练习生的公司一起发声。赵峰想靠谣言压我们，我们就用证据砸回去。”
沈明山看着她，眼里闪过点惊讶，随即哼了声：“算你有点脑子。”他从抽屉里拿出个U盘扔过去，“这里面是赵峰和棱镜签的阴阳合同，你拿去用。别给我丢人。”
云舒接住U盘，指尖碰到冰凉的金属，心里却暖烘烘的：“知道了。”
回到公司时，天色已暗。练习室里亮着灯，七个少年正围在桌前看文件，见她进来，马嘉祺抬头：“去哪了？电话也不接。”
“去见我外公了。”云舒把牛皮袋和U盘放在桌上，“星途的事，有眉目了。”
丁程鑫翻着照片，眼睛亮了：“星途果然跟棱镜勾着！我们就说上次挖耀文的事没那么简单。”
“这是赵峰和棱镜的阴阳合同。”云舒把U盘插在电脑上，“还有李建国给的转账记录，加上我外公查到的偷税证据，足够让星途喝一壶了。”
严浩翔靠在椅背上，笑了声：“这下轮到他们慌了。”
“别大意。”马嘉祺指着文件，“星途手里肯定还有别的招。我们明天先让法务部发律师函，澄清谣言，同时把棱镜经纪人塞金属片的证据交给节目组，让他们先处理棱镜。星途的事，等拿到偷税实锤再放出去，一击致命。”
云舒点头。她知道，这只是开始。星途和赵峰不会轻易认输，接下来肯定还有反击。但此刻看着围在桌前的少年们，看着他们眼里的冷静和笃定，她突然觉得踏实——
他们不是孤军奋战。她有外公和李建国的暗助，他们有公司和粉丝的支撑，更重要的是，他们彼此信得过。就像下棋时，你知道对面坐着的是能跟你拆招的伙伴，哪怕棋盘再复杂，也敢落子。
贺峻霖突然拿起手机：“对了！刚才节目组发消息，说年度合作舞台奖给我们了！棱镜因为‘设备故障事件’被取消资格了！”
练习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刘耀文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瓶，像举奖杯似的：“赢了！”
云舒看着他们笑，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桌上的文件和他们脸上。她知道，这盘棋还没下完，但他们已经握住了最关键的棋子——不是背景，不是势力，是彼此站在一起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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