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阳光把市图书馆的玻璃幕墙染成琥珀色，黎念初抱着诗集刚走到二楼靠窗的位置，就看见左航正低头用纸巾擦着桌面，手边摆着两杯冒热气的可可。
黎念初“等很久了？”
她放下书时，碰倒了他搭在桌边的笔。
左航抬头时，睫毛上还沾着点阳光
左航“刚到，看你昨天说喜欢这家的可可，顺路买的。”
他把其中一杯推过来，杯沿印着小小的星星图案
左航“和你笔袋上的徽章很像。”
黎念初握着温热的杯子，指尖划过杯壁的纹路
黎念初“你还记得啊。”
左航“记得。”
他说得很轻，目光落在她翻开的诗集上
左航“你上次说这首《星空》写得像物理公式，我把里面的意象标出来了。”
他从《时间简史》里抽出张便签，上面用红笔圈着“星轨”“引力”，旁边写着对应的物理定义，末了加了句
左航“但我觉得，没你写得动人。”
她的脸热起来，翻到诗集扉页——那里夹着片银杏叶，叶脉被他用银笔描成了星轨的形状。“
黎念初“这是……”
左航“昨天路过操场捡的，”
左航的手指在叶尖轻轻碰了碰
左航“你说过秋天的银杏像被阳光碎成了片，我觉得更像你错题本里画的星星。”
左航两人凑在一起翻书时，肩膀偶尔会碰到。
黎念初闻到他袖口淡淡的洗衣液味，混着可可的甜香，突然想起初中时他帮她解几何题的样子——那时也是这样近的距离，他的呼吸落在她的发顶，让她连辅助线都画不直。
左航“下午有猎户座流星雨”
左航突然合上书
左航“观测台的老师说顶楼视野最好，你……”
黎念初“想去。”
她没等他说完就点头，心跳得像被风卷动的书页。
天台上的风很轻，左航调试望远镜时，黎念初悄悄数他耳后的碎发。
他忽然回头
左航“在看什么？”
黎念初“看你会不会数错星星。”
她慌忙移开目光，却被他拉住手腕，往望远镜前带。
左航“你看那颗最亮的”
他的掌心贴着她的手背，帮她调整焦距
左航“是天狼星，它的伴星每五十年会和它相遇一次。”
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温热的气息
“就像我们，绕了这么久，终于站在同一个地方看星星了。”
黎念初的耳朵烧起来，望远镜里的星光突然变得模糊。
她放下望远镜时，正好撞见他凑近的目光，睫毛在阳光下投出浅浅的影，像落在她心上的羽毛。
左航“初中补习班的便利贴”
他突然开口，指尖在栏杆上画着圈
左航“你写‘想和理科生讨论晚霞’的那张，我还留着。”
黎念初“我也留着你的”
黎念初“写‘620纳米心动’的那张，夹在错题本最里面。”
风卷起几片银杏叶，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
左航的指尖微微收紧，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像把整个秋天的暖阳都攒在了一起。
离开图书馆时，他在文具店买了两本星空便利贴。
递过来时，他的指尖擦过她的掌心
左航“以后有题不会，就用这个写，我看得懂。”
黎念初“那你呢？”
她捏着便利贴，封面上的星星闪着光。
左航“我会写得很明显”
他低头笑了，梨涡浅浅的
左航“明显到……你一眼就知道，不只是在问问题。”
回家的路上，黎念初摸出便利贴，发现最后一页被他写了行小字：“下周六下午三点，美术展门口等你。
想和你一起看那幅紫藤花画，像不像我们初遇时的夏天？”
她对着阳光举起便利贴，字里行间的暖意，像要把纸都烫出个洞来。
原来有些话，不用大声说，就像此刻风里的银杏香，早就把心意传得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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