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卷着桂花香撞进礼堂,主席台上的校徽在聚光灯下亮得刺眼。新生们的校服袖口还带着折痕,蓝白相间的海洋里,此起彼伏的窸窣声像未褪尽的蝉鸣——有人偷偷转着笔,有人盯着胸前的校牌发呆,还有人在手机备忘录里反复删改刚加上的室友联系方式。
万能人物(江大校长)“请全体起立,奏唱国歌。”
广播里的声音带着电流的微颤,后排突然传来塑料水杯倒地的脆响,紧接着是一连串慌忙的道歉。国歌前奏响起时,林妙妙的帆布鞋尖正对着前排女生的马尾辫,那束头发上别着银色的星星发卡,随着行礼的动作轻轻晃动,像她昨晚没数完的、宿舍窗外的星子。
校长的讲话被热风卷得有些模糊,“青春”“理想”“传承”这些词混着窗外的蝉鸣落下来,落在前排男生汗湿的后颈上,落在女生悄悄攥紧的录取通知书边角上。林妙妙忽然想起昨天爸妈的话,母亲反复叮嘱“别总熬夜”,父亲则把刻着校训的钢笔塞进她书包:“以后就是大人了。”
万能人物(江大校长)下面有请大一新生新闻系的林妙妙上台发言
聚光灯突然切过来,照亮了那个站在话筒前的姑娘。她攥着发言稿的手指泛白,声音却很稳,像初秋掠过湖面的风
林妙妙尊敬的各位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
林妙妙我是2024级新生林妙妙,来自新闻系专业的。此刻站在这里,掌心的温度里藏着三个月的期待——从高考结束那天对着志愿表反复描摹这个名字,到行李箱轱辘碾过校园石板路时的心跳,再到此刻看见台下无数张和我一样带着青涩与憧憬的脸,突然懂了“相遇”二字最鲜活的重量。
林妙妙记得出发前,妈妈把晒好的被子折成方块塞进箱子,说“以后要自己记着晒被子了”;爸爸翻出他二十年前的大学照片,指着背景里的老图书馆笑:“你们现在的条件,比我们当年好太多。”那时我还不懂,他们语气里的牵挂,其实藏着对“成长”的悄悄放手——就像此刻,我们站在父母的目光之外,第一次真正为自己的人生掌舵。
林妙妙或许我们中的很多人,都曾在深夜的台灯下数过倒计时的日历,在模拟考的排名里焦虑过未来的形状,在填报志愿时对着地图上的陌生城市发呆。但今天,当“新生”这个词落在我们肩上,那些曾让我们辗转难眠的“不确定”,突然变成了脚下的路。这条路里,有清晨六点图书馆门口的长队,有社团招新时眼花缭乱的摊位,有寝室夜谈时从专业聊到宇宙的天马行空,也一定会有考试周的咖啡香、辩论赛的争执声,甚至是第一次独自处理生活琐事时的手忙脚乱。
林妙妙有人说,大学是“试错成本最低的人生实验室”。在这里,我们可以勇敢地给兴趣多一点时间——哪怕是为了一场话剧排练熬三个通宵,为了一个科创项目在实验室泡到凌晨;也可以坦然地接受“不完美”——接受第一次小组作业被打回时的失落,接受在几百人的公共课上发言时的紧张,因为这些“不完美”,才是成长最真实的脚印。
林妙妙站在这个崭新的起点,我想和大家约定三件事:第一,保持“好奇”。别让专业的边界框住视野,去听一节跨专业的选修课,去认识一个和你截然不同的朋友,去发现那些课本之外的、属于青春的可能性。第二,学会“扎根”。就像校园里的老樟树,深扎土壤才能在风雨里站得笔直。课堂上的每一次专注,图书馆里的每一页批注,实验室里的每一次调试,都会成为我们对抗迷茫的底气。第三,记得“联结”。我们来自天南海北,带着不同的方言、不同的习惯,却要在接下来的四年里共享一间寝室的灯光,共赴一场青春的盛宴。愿我们能在争执时多一分包容,在失落时多一句鼓励,让这间校园里的“小集体”,成为我们永远的退路与铠甲。
林妙妙最后,想送给大家一句我很喜欢的话:“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亦有大爱与大梦之谓也。” 愿我们在这里,既能低头读书,也能抬头看星;既能成为更好的自己,也能温暖身边的人。
林妙妙谢谢大家!
礼堂后排有人轻轻鼓掌,掌声像投入湖面的石子,一圈圈荡开。林妙妙抬起头,看见主席台上方的横幅在风里微微起伏,“欢迎2024级新同学”几个字被阳光晒得发烫。
退场时的人流像解开的鞋带,缓慢又喧闹地涌向门口。林妙妙被后面的人撞了一下,手里的校园地图掉在地上,刚弯腰去捡,就有人先她一步拾起。是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校服领口别着学生会的徽章,他把地图递回来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像触电般缩回
万能人物(学生会)“新生?需要带路吗?”
林妙妙(摇摇头,却鬼使神差地问)“图书馆……今天开吗?”
万能人物(男生笑起来,眼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开,我带你去。”
她跟在男生身后走进阳光里,忽然觉得,这个刚刚开始的秋天,好像和过去的每一个都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