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妙被推进月子中心套房时，鼻尖先捕捉到的是股淡淡的薰衣草香，混着月嫂刚温好的燕窝甜气，把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冲得一干二净。
江天昊“还晕吗？”
江天昊一手拎着她的帆布包，一手替她扶着后腰，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月子服渗进来。他额前的碎发还带着点乱，眼下是掩不住的青黑——这三天在医院，他几乎没合过眼。
林妙妙摇摇头，目光却被墙上那组婴儿监护仪勾住了。屏幕里，小小的一团裹在米白色襁褓里，呼吸时胸口起伏得像片被风吹动的羽毛。那是他们的女儿，三天前从她肚子里钻出来的小家伙，此刻正安静地躺在隔壁的育婴室。
江天昊“刚护士说，等你歇够了就抱过来喂奶。”
江天昊把包往沙发上一放，转身去检查月嫂准备的月子餐
江天昊“小米粥配蒸蛋，说你现在只能吃这些。”
林妙妙没应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松垮的袖口。怀孕时总盼着“卸货”，可真到了这一步，心里反倒空落落的。尤其是刚才在楼下登记，看见其他产妇被家人簇拥着嘘寒问暖，她忽然就有点想家——想妈妈炖的鲫鱼汤，想爸爸总念叨的“坐月子要捂好”。
江天昊“怎么了？”
江天昊回头就看见她眼圈红了，赶紧凑过来半蹲在她面前
江天昊“是不是伤口疼？我叫护士来？”
林妙妙“不是”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有点闷
林妙妙“江天昊，你说咱闺女会不会觉得我太狠心了？刚生下来就把她放去育婴室。”
江天昊愣了愣，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腹蹭过她鬓角的汗湿
江天昊“傻不傻？育婴室有护士24小时看着，比咱们俩这新手强多了。再说了，”
他往隔壁方向努努嘴
江天昊“也就几步路的事儿，想她了随时能看。”
正说着，门铃被轻轻叩响，月嫂抱着襁褓走进来，脚步轻得像踩在棉花上
月嫂“林小姐，宝宝醒了，该吃奶了。”
林妙妙瞬间坐直了些，手忙脚乱地想解开衣襟，却因为紧张，手指在纽扣上打了个结。江天昊赶紧按住她的手
江天昊“我来”
他的动作算不上熟练，指尖甚至有点抖，可当那团温热的小身子被小心翼翼地放进林妙妙怀里时，两人都屏住了呼吸。小家伙像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小脑袋在她胸口蹭了蹭，发出细弱的哼唧声。
江天昊“你看，她认识你呢。”
江天昊的声音放得极轻，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林妙妙低头看着女儿闭着眼睛吮吸的样子，忽然就笑了。鼻尖的薰衣草香还在，可这一刻，好像有什么更暖的东西，慢慢填满了她心里那个空落落的地方。
月嫂在旁边轻声指导着姿势，江天昊举着手机，想拍又怕闪光灯吓到孩子，举了半天也没按快门。阳光透过纱帘落在他们仨身上，把空气都晒得暖融融的。
林妙妙忽然觉得，或许在这儿坐月子，也没那么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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