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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
他挥着手走下了舞台,脸上还挂着灿烂的笑容。助理及时为他披上了一件大衣,摄像头不可能看见,他胳膊上那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老板,您还好吗?”助理关切地问。
周深咬了咬下嘴唇,声音虚弱:“嗯……还可以吧,我们回公司吧,商量一下下一首demo的事情。”
助理提出这个问题不是没有道理的。周深一走下舞台,身形似乎就委顿下来。一层粉盖着,他苍白的脸色在卸妆之前不可能被发现。但是他的虚弱简直要透出来——从那双痛苦的眼睛里。
“老板,您休息一下吧,我们可以商量帮您推掉未来三天的日程,或者是更多——您真的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助理小心翼翼地说了前半句,又在周深孱弱却坚决地摇头后半是心疼半是震惊地喊出了后半句。
周深一言不发地上了车,把自己裹在厚厚的大衣里。是的,他生病了。不过,他总是不在乎这点小病,总觉得工作比自己要重要。他总不肯推掉哪怕是一天的日程来休息休息,好像是报复性地在工作。
回公司的路上,助理不停劝说周深回去养病,他却只是轻声说:“ost的demo,推掉的话会麻烦那个剧组…还要准备演唱会呢,你难道是说劝我毫无准备地上台吗?”
助理快要哭出来了:“我们……我们可以把演唱会也延期啊,生米们会理解的!老板,这样不行啊!”
周深笑了,尽管那只是无力地抽动了一下嘴角,却让助理明白,老板是不肯的。
强撑着身体听完了那个合作曲目的demo,他同意了明天就开始第一次录制。这一次,他合作的对象是毛不易。老朋友了吧,他这么想,不会太难。
回到家,听着助理不厌其烦的叮嘱,他只能虚弱地点点头,然后就倒在床上,心里一片昏糊……他隐隐约约间好像感觉自己发烧了,却没有力气起来拿药,只能任凭四肢发冷,意识在无边的深海里沉浮。
每次发烧的时候,在这种半梦半醒的时候,他总是要做噩梦。他看见每一个舞台都拒绝他演出,看见大家都在嘲笑他,看见他自己在无边的深渊里下沉,身边毫无可以抓住的东西……他无力在这恐惧中自拔。
第二天,他虚弱地拿起手机,脑袋昏昏沉沉——已经到了起床的时候了。他望着自己空空荡荡的房间,在肉体的痛苦之上,又加了一层孤独的脆弱。没错,只有在这时候,他才会脆弱。
他挣扎着站起,摇摇晃晃地走到镜子前,仔细端详着自己。瘦瘦的小身板,现在烧的绯红的脸颊和眼眶下淡淡的青色。
他老是怀疑自己是否值得被爱,无论从哪一方面。
是的,他也想要有个依靠,深渊里能够拉自己一把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