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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往情深】留宿一宿

易往情深留宿一宿

13

春节的喜庆氛围开始在城市各处弥漫开来。霓虹灯盏挂满枝头,红色的福字对联贴在店铺的门楣上,连空气都仿佛带着一种节日特有的喧闹和温暖期盼。但这表面的热闹,却衬得某些角落更为孤寂。

毛不易坐在灯火辉煌的五星级酒店大堂的僻静卡座里,面前放着一杯早已冷透的茶。水晶吊灯的光芒将他沉默的身影拉长,投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板上。他刚刚参加完一个大型音乐盛典的晚宴,觥筹交错,衣香鬓影,无数或真或假的恭维围绕着他——为了他不久前终于突破瓶颈、惊艳亮相的新歌《归雪》。

但此刻的他,只觉得疲惫。

这种疲惫不是身体上的劳累,而是一种心理上被过度抽空的倦怠。热闹是别人的,赞誉是虚幻的,散场后的空虚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漫过脚踝。酒店大堂的暖气开得很足,空气里混杂着昂贵香水的味道和消毒水的气息。巨大落地窗外,是车水马龙、霓虹闪烁的夜上海,一片繁华盛景。

可这繁华落在他眼里,却如同一幅与他无关的冷漠油画。他又想起了那个飘雪的下午,那个安静得只有碗碟轻碰声、童谣哼唱声、以及笔下音符流淌声的房间。那份由简单的食物、真心的懂得、和无需设防的陪伴所构筑的宁静和暖意,仿佛一个遥不可及、沾满雪花的梦境。

他拿出手机,无意识地翻看着通讯录。屏幕上那个名字(“周深”)安静地躺在一堆工作联系人中间,像一个安静的锚点。拇指在拨号键上方悬停了几秒,最终只是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放了下去。

何必打扰。他想。对方或许在忙。这种节前的忙碌,作为当红歌手的周深,只会比自己更甚。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声音伴着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卡座区域的安静。

“毛老师?!你也在这儿啊!”周深的声音带着点意外的惊喜,清脆得像敲击冰凌。

毛不易愕然抬头。

只见周深正和几个电视台的工作人员道别,脸上还带着应酬后未完全褪去的职业微笑,但眼睛里已然流露出真实的倦意。他穿着一件剪裁得体的深灰色大衣,衬得身形愈发清瘦,脖子上却滑稽地围着一条极其厚实、几乎遮住半张脸的、带着傻气猫耳朵的亮黄色围巾。

看着这反差强烈的装扮,尤其是那条鲜艳得扎眼的围巾和那对竖起的猫耳朵,毛不易紧绷的嘴角不自觉地松了松,几乎控制不住地要笑出来。他站起身:“刚结束?你怎么……这副打扮?”话里带着点难得的促狭。

周深有点不好意思地拉了拉围巾,试图把耳朵压下去一点:“别提了!晚会上有个环节是观众送礼物,有个可爱的生米非要让我戴这个……说保暖……我不好意思拒绝嘛……”他小声嘟囔着,脸颊在围巾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白皙,“结束后就忘摘了……”语气里带着点被撞破的懊恼和孩子气。

“挺好的,很……别致。”毛不易努力维持着表情的平静,但眼底的笑意已经泄露了他的真实想法。周深这副模样,冲散了他之前的冷寂感,像一束暖光突兀地照进了油画里。

两人简单寒暄了几句。周深也结束了应酬,明显不想立刻回酒店房间或者面对更多社交场合。他环顾了一下这富丽堂皇却冷冰冰的大堂,小声提议:“这儿好闷……出去走走?透透气?”

毛不易只犹豫了一瞬。他本意是想回房歇息。但看着周深那双在猫耳朵围巾下闪烁着希冀光芒、明显也想逃离应酬现场的眼睛,他无法拒绝。“好。”他拿起自己那件厚重的黑色羽绒外套。

走出酒店旋转门,一股裹挟着湿冷水汽的清冽寒风立刻扑面而来。上海难得地又飘起了细小的雪花,在迷离的霓虹灯影里纷纷扬扬,落在头发上、肩膀上,很快又融化成微小的水珠。

街道上节日的气氛更浓。行人摩肩接踵,多是晚宴散场后意犹未尽的人流,或是趁着节前最后时光出来购物的市民。璀璨的灯牌将雪夜的黑暗染成五光十色,广播里循环播放着喜庆的贺岁歌曲,人声、汽车喇叭声交织成一曲喧嚣的都市交响乐。

两人沿着人行道漫无目的地走着,暂时脱离了衣香鬓影的名利场,裹挟在世俗的烟火人潮中。周深似乎对这热闹景象很感兴趣,边走边东张西望,那双眼睛在雪光和霓虹的映照下亮得惊人,像两颗会发光的黑玛瑙。他偶尔指着某个造型夸张的灯饰或者橱窗里有趣的布置小声惊叹,整个人都生动鲜活起来,像投入溪流的小鱼。

毛不易跟在他身侧,身高差让他需要微微低头才能听清周深在喧闹中的言语。周围的喧嚣并没有让毛不易感觉更轻松,反而因为近距离感受到周深身上那股毫不设防的鲜活生命力,以及对方时不时擦过他手臂的、隔着厚厚外套都能传递过来的体温微澜,让他心里那根关于“距离”的弦,悄悄绷紧了一些。

路过一个十字路口,等待绿灯的人流汇聚得更加密集。身后似乎有人急着往前挤,毛不易感觉一股推力从后面涌来,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想稳住身体,旁边一个骑着电动滑板车的年轻人突然歪歪扭扭地斜插过来!

那速度不快,但足够突然!眼看着车身就要擦到正专注看着对面商铺灯光秀的周深!

毛不易瞳孔一缩,身体瞬间的反应快过了思考!完全没有预警,也完全出于一种深植于骨子里的保护欲本能——一种在这段日子逐渐加深、早已超越了普通界限的本能。

他的动作迅捷而有力。

在电光火石之间,他几乎是用整个身体侧步半转,迅速且不容置疑地挡在了周深与那失控滑板车的轨迹之间!同时,右手猛地伸出——不是推开,也不是拉拽衣服——而是无比精准、不容分说地,直接、稳定地握住了周深自然垂落在身侧、暴露在危险方向的那只左手的手腕! 手臂稍稍用力,一把将还懵然无知的周深朝自己身侧后方带开了一步!

“小心!” 低沉的警告声几乎是压在喉间冲出来。

周深整个人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道带着旋了小半步,后背不轻不重地撞在了毛不易挡过来的宽厚肩背上。一阵温热透过彼此厚厚的冬衣传来。他愕然回头,正好看见那辆滑板车几乎是擦着毛不易的羽绒服衣角滑了过去,骑手骂骂咧咧地扬长而去。

危险的瞬间已经过去。

人群依旧喧闹前行,绿灯亮了。

整个世界仿佛在那一刻被按下了慢放键。

毛不易清晰地感觉到,他左手手掌心下,是周深纤细手腕透过毛线袖口传递过来的、微凉的皮肤触感和清晰跳动的脉搏。右手臂弯里,是周深被带着撞过来时,那温热躯体短暂的依附感。

周深清楚地意识到,那只紧紧抓住他手腕的手掌,厚实、有力、带着灼人的热度,像一道突然锁住的铁箍,将危险的冰冷隔离在外。撞上对方后背时,那种混合着体温、淡淡皂角香、以及强大防护力带来的安全感,瞬间将他包裹。

时间其实只过去了一两秒钟。

毛不易几乎是在确认危险解除的同一刻,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了握住周深手腕的手!力道之突然,甚至让周深的身体因为失去支撑点而微微晃了一下。

两人同时后退了小半步,在拥挤的人潮中,在纷扬的细雪和迷离的霓虹下,突兀地划开了一小块无人的真空地带。

空气瞬间凝滞。只有周围嘈杂的人声和车鸣还在继续。

毛不易的手在半空短暂地停顿了零点几秒,然后迅速收回,插进了自己宽大的羽绒服口袋里。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指尖残留的、属于对方皮肤的微凉和脉搏的震动——那感觉像烙印,烫得他心口发麻。一种前所未有的、混合着后怕、窘迫和被自己举动震惊的情绪如同滚烫的岩浆,瞬间冲上他的头顶和耳根!他甚至不敢去看周深的眼睛,只觉得自己刚才那近乎“环抱式”的保护动作,简直像一个荒谬而突兀的入侵者。

周深呆呆地站在原地,左手腕上还残留着被紧握过的温度印记,那灼热的感觉甚至压过了冷空气。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松开,然后开始以一种完全失控的、疯狂加速的频率在胸腔里擂鼓!砰砰砰!声音大得他怀疑周围的人都能听见!脸颊更是“腾”地一下烧了起来,滚烫得像是要融化脸颊上飘落的雪花,那份灼热感一直蔓延到耳朵尖,幸好被厚实的猫耳朵围巾遮住大半。他下意识地用右手紧紧捂住了左手手腕被握住的地方,仿佛想抓住那残留的温度,又像是想抹掉那心慌意乱的证据。

绿灯的倒计时嘀嗒作响。

周围的脚步催促着他们前行。

毛不易终于艰难地抬起眼,看向周深。对方也正抬起那双被猫耳朵围巾遮挡、只露出小半张脸的通红脸庞看向他,那双总是清亮澄澈的眼睛里,此刻清晰地映照出霓虹的混乱光点,以及一种纯然的、不加掩饰的失措和茫然。

四目相对的刹那,空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无声地爆裂开来。一丝无法言喻的、极其陌生的电流瞬间窜过两人的脊背,带来一阵轻微的战栗。

毛不易狼狈地移开视线,声音罕见地干涩和失了平日的沉稳:“……没事了。路……路滑。”他语无伦次地解释了一句,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嗯……嗯,没事。”周深的声音细微得如同蚊蚋,埋着头,快步跟上已经抬脚随着人潮向前的毛不易。他把自己的脸更深地埋进了那条滑稽的猫耳朵围巾里,试图遮挡住烧得滚烫的脸颊和仍在疯狂乱跳的心脏。

接下来的一路沉默异常。

刚才那种可以轻松分享街景、偶尔闲聊几句的自然氛围消失得无影无踪。无形的冰层横亘在两人之间。雪花无声地落在他们肩头,很快又融化。

毛不易低着头,步履僵硬地往前走。插在口袋里的双手无意识地紧握成拳,掌心那残留的触感如同烙印般灼烫。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刚才那一瞬间的身体反应完全不受控制,那种近乎本能的强烈保护欲和他平时奉行的克制、距离感形成了剧烈冲突!更让他心惊的是,他松开手后那一瞬间的空虚感和……不舍?这算什么?!指尖残留的脉搏仿佛还在跳,每一下都敲打在他摇摇欲坠的理智上。

失控了。一切都乱套了。

周深紧紧跟在毛不易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心跳依旧没有平复的迹象。手腕上被握过的地方隐隐发烫,这烫意仿佛有生命般顺着血管一路蔓延进心底,点燃了某些他自己都不敢深究的东西。慌乱,羞涩,还有一丝……隐秘的、对那力量和温度短暂失落的眷恋。毛不易握住他手腕时那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感,和带着他避开危险时那份沉稳可靠,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冲击力,混合着雪夜的寒冷和霓虹的迷离,在他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偷偷抬眼看向前方那个高大沉默的背影。对方的羽绒服帽子上也落了些雪花,步伐显得有些紧绷,肩背的线条比平时僵硬许多。周深心里更乱了。他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太冒失了?还是……他也……

纷乱的思绪如同漫天飞舞的、无法预测轨迹的雪花,将两人都包裹其中,找不到出口。

路口之后没走多远,就到了周深住的酒店楼下。

“我……我到了。”周深在酒店入口的暖光灯下站定,声音还是有点不自然。他终于抬起头,那双眼睛水汪汪的,脸上未褪的红晕在灯光下无所遁形。他想说点什么,比如“谢谢毛老师”,或者“小心路滑”,但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最终只是飞快地挥了一下爪子——戴着厚手套的爪子,“你……你快回吧!小心点开车!”

说完,不等毛不易回答,他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转身就冲进了明亮温暖的酒店大门里,只留下一个被猫耳朵围巾裹得严严实实的、有点滑稽又无比仓皇的背影迅速消失。

毛不易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周深消失在门后。寒风夹杂着冰冷的雪花扑打在他脸上,却丝毫不能降低他脸颊和耳朵上同样残留的热意。他缓缓将一直插在口袋里的右手抽出,举到眼前,在酒店门口惨白的灯光下凝视着自己的掌心。

就是这只手,刚才紧紧地、不容分说地握住了周深的手腕。

那感觉如此清晰——皮肤细腻的触感,骨骼纤细的手感,还有那隔着厚厚衣物都能感受到的、属于生命本身的温热搏动……

他缓缓收紧五指,仿佛想留住那转瞬即逝的温度和脉搏的余韵。

然而,掌心里只有空气,以及一片冰冷的寂静。

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投入街道旁尚未融化的小片积雪之中,显出一种格格不入的孤独和混乱。他刚才紧握的那一瞬的力道、温度、心悸,以及周深那双在霓虹与慌乱中映照着他的眼睛,都像被按下了无限循环的慢镜头,在他脑海里反复上映、撞击。

心跳,并没有随着那人离开而平息,反而在孤寂的雪夜冷风中,搏动得愈发沉重和失序。

一场无形的心乱,已在雪夜的霓虹下悄然拉开序幕。这短暂的、由一次危机催生的、无法用“意外”二字完全涵盖的肢体接触,如同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远远超过了两个人都能坦然处理的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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