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莲再次睁开眼时,雕花梨木床顶的流苏正随着穿堂风轻轻晃动,空气中弥漫着若有似无的冷香,那是沈炘身上独有的味道。
她动了动手指,冰凉的铁链从腕间滑落,发出细碎的碰撞声。这声音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她被药物模糊的记忆——三天前,她收拾行李准备逃离这座囚禁了她半年的别墅,却在玄关被沈炘堵住。他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彼时覆着浓重的阴翳,声音轻得像叹息:“阿莲,你要去哪里?”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沈炘端着托盘走进来。他穿着熨帖的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温柔得能掐出水来:“醒了?该吃药了。”
白君莲别过脸,声音沙哑:“沈炘,放我走。”
托盘被轻轻放在床头柜上,男人俯身靠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阿莲,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乖乖待在我身边,我会对你很好的。”他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指腹带着薄茧,动作却轻柔得仿佛在触碰易碎的珍宝,“是你不听话,非要跑。”
冰凉的药片被递到唇边,白君莲紧咬着牙关偏头躲开,药片应声落地。沈炘脸上的笑容瞬间淡去,眼底翻涌着她熟悉的偏执与疯狂。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另一只手捡起药片,混着温水强硬地喂进她嘴里。
“咽下去。”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苦涩的药味在口腔中蔓延,白君莲挣扎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你这个疯子!放开我!”
沈炘松开手,用指腹擦去她的眼泪,动作又恢复了之前的温柔,只是眼底的疯狂丝毫未减:“阿莲,别哭,哭了我会心疼的。”他从托盘里拿起一块糖,剥开糖纸塞进她嘴里,“你看,乖乖听话就有糖吃。为什么非要惹我生气呢?”
他坐在床边,慢条斯理地替她掖好被角,目光一寸寸描摹着她的眉眼:“我知道你怕我,但没关系。时间久了,你会习惯的。这里有你想要的一切,我会把最好的都给你,只要你不离开我。”
白君莲莲含着糖,甜味却压不住心底的恐惧。她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试图逃跑被抓回来时的场景——沈炘把她锁在地下室,任由她哭到声音嘶哑,自己则坐在阴影里,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像盯着猎物的孤狼。
“沈炘,你这样是犯法的。”她做着最后的挣扎。
男人轻笑一声,握住她带着铁链的手腕,将脸颊贴在她的手背上,声音带着病态的迷恋:“为了你,犯法又何妨?阿莲,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光,我怎么能让你逃离我的视线?”
窗外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炘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她轻声说:“医生说你身体弱,要好好休养。等你病好了,我们就举行婚礼。”
白君莲的心猛地一沉,她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她不禁打了一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