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衡之树的光球在星海中亮了又暗,暗了又亮,不知过了多少岁月。直到某一日,树底的星辰纪念碑上,最后一道铭文被风沙磨平,跨维度平衡学院的光墙也渐渐变得透明——不是法则的衰退,是所有文明都已将平衡理念刻入了灵魂,不再需要实体的提醒。
一个名叫“小星”的碳基生命,在平衡之树的根系间玩耍。他是星际流浪者的孩子,飞船失事时被树藤接住,从此便以树为家。小星的手背上没有任何印记,却能听懂格里芬后代的鸣叫,能看懂械蝶翅膀上的能量密码,仿佛天生就与万物共生。
这日,他在树洞里发现了一块古老的芯片,芯片插入自制的终端后,竟投射出一段影像:林辰举着手弩调试能量烟花,苏清月在共生花田记录数据,林羽站在露台上望着远方,三人的笑声顺着时光传来,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
“原来你们长这样。”小星伸手触碰影像,指尖穿过光影的瞬间,平衡之树突然轻轻摇晃,根系间渗出点点荧光,在地面拼出一行字:“故事的意义,是让后来者知道,他们并不孤单。”
荧光散去后,地面上留下了一枚四色印记的浅痕,小星的脚印踩在上面,竟与印记完美契合。他突然想起流浪者父亲临终前的话:“宇宙再大,也大不过‘在一起’这三个字。”
此时,一艘来自更高维度的飞船停靠在平衡之树旁,舱门打开,走下来的是能量体生命“流萤”。她的身体由纯粹的光粒子组成,手中捧着一块从初心之域带回来的晶体,晶体中封存着源的最后一段意识:“去看看那些‘光的孩子’,他们正在用自己的方式,讲新的故事。”
流萤看到小星时,光粒子突然剧烈波动——这个孩子身上没有任何传承的痕迹,却有着比所有印记都纯粹的平衡气息。小星指着树洞里的芯片:“你看,以前的人是这样守护的。”
流萤的光粒子与芯片产生共鸣,影像中突然多出了新的画面:念光在星辰纪念碑前弯腰刻字,星禾与方舟意识相视而笑,元启在维度壁垒前握紧拳头……所有守护者的身影依次闪过,最后定格在小星自己在树藤间奔跑的样子。
“不是‘以前的人’,是‘我们’。”流萤的声音像风铃,“平衡从来不是历史,是现在进行时。就像你接住掉落的星果,就像格里芬为你挡住陨石,都是在续写当年的故事。”
小星似懂非懂,却突然想做些什么。他采来星尘编织的丝线,将芯片挂在脖子上,又在树底用石头摆出了一个简单的四色印记。做完这一切,他坐在印记旁,听着格里芬的鸣叫,看着械蝶群飞过,突然咯咯笑了起来——原来守护可以这么简单,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流萤看着这一幕,晶体中的意识突然化作一道光,融入小星挂着的芯片。芯片投射的影像里,林羽三人的身影转过身,朝着小星的方向挥了挥手,随后渐渐淡去,腾出的空间里,慢慢浮现出小星与流萤的身影。
平衡之树的顶端,四色光丝与源的光丝交织成的环,第一次完全散去,化作漫天星雨,落在宇宙的每一个角落。不是终结,是所有法则都已融入了生命的日常,就像太阳会东升西落,就像种子会生根发芽。
许多年后,有迷路的星际旅人经过这片星域,会看到一棵巨大的古树,树下有个孩子在与光粒子玩耍,树顶有格里芬盘旋,树旁有械蝶群飞舞。他们不知道影神与妙神的名字,不知道林羽与苏清月的故事,却会在树下驻足片刻,感受那份无处不在的温暖,然后笑着继续赶路。
而平衡之树的某片叶子上,偶尔会闪过一行转瞬即逝的字:
“最好的传承,是遗忘了传承的形式,却永远记得那份心。”
风穿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说:
“是的,我们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