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羯……”没有回应……
谢玄还是一如既往的去忘川的河边钓鱼，高长恭还是一如既往的陪谢玄去钓鱼。
今天，忘川下起了绵绵雨，但谢玄还是执意要去，带上斗笠和蓑衣，辞别姐姐。一路上高长恭都背着渔具，这条路，他走过好多次了。
镇北侯府小将军，他和姐姐很像，冷冷清清，似乎没什么值得惊起波澜，他这样，好久了。
坐在河堤，垂下鱼线，时光点点被打发，“高长恭，你同我说说羯人的故事吧”高长恭一怔愣，谢玄轻轻的呼吸声夹杂在雨水里。
他已然许久没听过这种要求了，淡淡的，回到相遇。
“你就是兰陵王吗”谢玄温雅的嗓音响起，是书上记载过的温文儒雅，不愧是谢家有名气的少年才子，“正是在下”“可否与我讲讲羯人的故事”“谢小将军是想听哪一种”“你和羯人的故事”“好”
现在还是那个温和的少年，只是眉眼间多了疲惫。狼藉。
是他，糟蹋了自己，我只是救他，而已。高长恭不断暗示自己，但还是难掩愧疚。
起初，谢玄是排斥这个地方的，他把这里当做是死后的一场大梦，后来，他接受了这个事实，但也痛恨这里，他来到这里就注定入不了六道轮回，也忘不了前世，忘不了姐姐，更何况姐姐在这里。他到现在都无法直面谢道韫，他怀着太多他自己强加给自己的情感，久久不能释怀。
这是谢玄文人的一面，也是他最脆弱的一面
平日里没人见过他这样，悲戚，迷茫，他又想起了故世，淝水之战，没能护下的山河，战陨的每一兵一卒都像是一片刀刃，摧毁他的骄傲，他的少年意气。
如今的纤纤柳眉，垂落下来，显现病态。“这是心病，老夫不才，治不了”孙思邈的那声哀叹像是给这个灵魂下了诅咒，香囊……也不管用。
他们有一段甜蜜的日子，高长恭这样想。至少，金戈馆，他们可以相约，有比不完的武，忘川的街头有杂耍，他的阿羯很喜欢看，但这些都提不起他的兴趣了，使君很少顾问谢府，偌大的庭院，只剩他和姐姐。
人的心病都是寂寞出来的，那段时间，高长恭没抽得出时间陪他的阿羯，等他再次见到谢玄时，曾经有光波流转的眼，如今，有翳。
想到这里，高长恭心绞痛了一下。
终归怪他。#
谢玄听见身边没声了，侧目去看，高肃呆呆的，望着什么出神，水天，月迹，还是他。谢玄不想知道答案。
“高肃……”
……
“我在”
可现在……怎么没有回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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