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致癔(作者)Hello浅浅给你们写一个番外先😘
思念致癔(作者)是苏听澜和张奕然的番外呀😁
第一章 染血的银杏叶
苏听澜把药瓶藏进校服口袋时,指腹触到冰凉的玻璃。窗外的银杏叶黄得发脆,像她攥着的诊断书——重度抑郁症,后面跟着的“建议休学治疗”被她用钢笔涂成了黑块,墨渍透过纸背,像朵腐烂的花。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张奕然搂着许婧南的腰走过,校服外套敞开着,露出里面林薇薇织的灰色毛衣。亓悦下意识往柱子后躲,听见许婧南笑着说:“奕然,下周末去看电影吧?听说新上映的恐怖片很吓人。”
“你不怕?”张奕然的声音带着笑,是苏听澜陌生的温柔。
“有你在怕什么?”
脚步声渐远,苏听澜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口袋里的药瓶硌得肋骨生疼。她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张奕然也是这样搂着她,在银杏树下把剥好的栗子塞进她嘴里,说“悦悦,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去拍大头贴,贴满整个笔记本”。
那时她只是轻度焦虑,他每天陪她散步,给她读诗,把“苏听澜要开心”刻在银杏树干上。可自从许婧南转来,一切都变了——他开始躲着她,在她情绪崩溃时骂她“矫情”,在她拿着诊断书哭着找他时,说“苏听澜,你能不能别总装病博同情”。
最后一片银杏叶飘落时,亓悦收到张奕然的短信:“别再纠缠我了,南南说她看见你跟踪我们,很不舒服。”
她握着手机,指尖泛白。其实她只是去给他送药——他上周淋了雨,咳嗽得厉害,她托人买的止咳糖浆还揣在包里,现在却像块烧红的烙铁。
晚自习后,苏听澜在操场角落看见被撕碎的日记本,是她落在张奕然座位上的。纸页上“张奕然”三个字被划得支离破碎,她写的“我好像有点喜欢你”被圈起来,旁边用红笔写着“恶心”。
风卷起碎纸,像群白色的蝴蝶。苏听澜蹲下去捡,手指被碎玻璃划破——是许婧南的保温杯摔在地上,玻璃碴混在纸页里,闪着冷光。
她忽然笑出声,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滴在染血的纸页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第二章 迟来的真相
张奕然发现苏听澜没来上学,是在周三的数学课。老师点名时,那个永远坐第一排的位置空着,桌肚里的银杏叶标本被风吹到地上,叶脉清晰得像张网。
他心里莫名发慌,放学时堵着苏听澜的同桌:“她去哪了?”
“苏听澜请假了。”同桌递给他个信封,“她让我转交给你,说看完就明白了。”
信封里是叠厚厚的化验单,和一张写着“张奕然亲启”的信纸。苏听澜的字迹很轻,像随时会被风吹走:
“奕然,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大概已经不在学校了。诊断书是真的,我没有装病,那些整夜睡不着的日子,那些手抖到握不住笔的清晨,都是真的。
你说许婧南单纯善良,可她在你不在时,把我的药换成维生素,在同学面前说我‘脑子不正常’,在你生日那天,故意把我准备的礼物扔进垃圾桶,这些你都不知道吧?
你说我跟踪你们,其实那天我只是想把止咳糖浆给你。你咳嗽的样子很难受,我听着心都揪紧了,可我不敢靠近,怕你又说我烦。
银杏树干上的字被你刮掉了,我知道。日记本被撕碎,我也知道。其实我早就该明白,你不爱我了,是我太傻,总以为再坚持一下,你就会回头。
张奕然,我不怪你了。只是有点遗憾,没能陪你看完这个秋天的银杏叶。”
信纸的最后,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嘴角却往下撇,像在哭。
张奕然的手剧烈地发抖,化验单上的“重度抑郁伴有自杀倾向”刺得他眼睛生疼。他想起苏听澜日渐消瘦的脸,想起她总是穿着长袖(哪怕天气很热),想起她看他时躲闪的眼神——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此刻像针一样扎进心脏。
他疯了似的冲出学校,往苏听澜家跑。路过许婧南家时,看见她坐在窗边玩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打,屏幕亮着的页面是班级群,她刚发了条消息:“苏听澜好像真的退学了?太好了,省得看着心烦。”
张奕然浑身的血液都冲上头顶,他踹开许婧南家的门,把化验单摔在她脸上:“是你干的?!”
许婧南吓了一跳,随即冷笑:“是又怎样?谁让她总缠着你!张奕然,你现在对她上心了?别忘了,是你说过‘看见她就烦’!”
“我杀了你!”张奕然红着眼扑过去,被许婧南的父母拉开。他像头受伤的野兽,嘶吼着,挣扎着,直到被推出门,跌在冰冷的台阶上。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一句话:“苏听澜在中心医院抢救,说是吞了一整瓶药。”
第三章 永不落幕的寒冬
张奕然赶到医院时,抢救室的灯还亮着。苏听澜的母亲坐在走廊长椅上,头发花白了大半,看见他就红了眼:“你还有脸来?!我女儿要是有三长两短,我绝不放过你!”
他跪在地上,一遍遍地说“对不起”,声音嘶哑得不成调。医生出来时,摘下口罩摇头:“送来太晚了,脏器衰竭,尽力了。”
张奕然冲进抢救室时,苏听澜躺在病床上,脸色白得像纸,手腕上露出几道深浅不一的疤。她的手里攥着片干枯的银杏叶,是去年秋天他给她的那片。
“悦悦……”他扑过去握住她的手,冰冷的触感让他浑身发抖,“你醒醒,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她没有回应,只有心电图仪器发出刺耳的长鸣,像在为谁送葬。
苏听澜的葬礼那天,下了入冬的第一场雪。张奕然穿着黑色风衣,站在墓碑前,手里拿着那片染血的银杏叶。墓碑上的照片是苏听澜高二拍的,扎着马尾,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
许婧南没来,听说被父母送去了外地。班级群里安静得可怕,没人提起亓悦,仿佛这个女孩从未存在过。
张奕然在墓碑旁坐了整夜,雪落满他的肩头,像件白色的寿衣。他想起第一次见她,她在银杏树下捡叶子,阳光落在她发梢,他鬼使神差地走过去,说“同学,这片叶子借我看看”;想起她把感冒药塞进他手里,脸红着说“多喝热水”;想起她在日记本里写“张奕然笑起来的时候,好像有星星落在他眼里”。
原来那些被他嗤之以鼻的喜欢,是她用尽生命捧出来的珍宝。
三个月后,有人在江里发现了张奕然的尸体。他穿着苏听澜送他的灰色围巾,口袋里装着那封没送出去的信,信上写着:“悦悦,我来找你了,这次换我等你,多久都等。”
警察在他的出租屋里,发现了满墙的银杏叶标本,每片叶子背面都写着“苏听澜,对不起”。桌子上放着本日记,最后一页画着两个牵手的小人,背景是金黄的银杏林,旁边写着:“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好好爱你,从清晨到日暮,从年少到白头。”
那年冬天,学校的银杏树下,总有人看见两个模糊的影子。男孩搂着女孩的腰,女孩手里拿着片银杏叶,笑得眉眼弯弯。风过时,银杏叶沙沙作响,像谁在轻声说:
“我们回家了。”
雪落满了枝头,覆盖了脚印,也覆盖了那些来不及说出口的爱意与悔恨。这个冬天很长,长到足以埋葬所有的故事,只留下一片永不凋零的银杏叶,在风中轻轻摇晃,像个无人知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