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零点的钟声刚刚敲响，程星猛地从床上坐起，冷汗浸透了背心。
又是那个梦。
战友王浩躺在血泊中，胸口破开一个大洞，却诡异地没有一滴血流出。他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但程星永远听不清——每次梦到这里就会惊醒。
"该死！"程星抹了把脸，手指触碰到右眼下方的一道疤痕。这是三个月前那场事故留下的唯一痕迹，也是他被迫退役的原因。
窗外月光惨白，将狭小的单身公寓照得透亮。程星起身去厨房倒水，突然僵在原地——客厅墙面上，一个暗红色的符号正在缓缓浮现。
那符号像是由血液绘制而成，呈现出扭曲的树状结构，枝丫末端连接着七个大小不一的圆。与王浩尸体旁墙上发现的符号一模一样。
程星瞬间进入战斗状态，肌肉绷紧，右手摸向腰间——虽然那里已经没有了配枪。他缓步靠近那个符号，发现它并非画在墙上，而是悬浮在墙面几厘米处，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当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符号时，整个房间突然扭曲旋转。
天旋地转中，程星感觉自己被扔进了一个滚筒洗衣机。等世界重新静止时，他发现自己站在一条昏暗的医院走廊里。
走廊两侧是斑驳的绿色墙皮，头顶的荧光灯管滋滋作响，时不时闪烁几下。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腐败物质混合的刺鼻气味。
"这是哪里？"程星下意识摆出防御姿势，同时快速观察四周。走廊尽头有一扇标着"急诊室"的红色大门，两侧分布着几间诊室，门牌已经模糊不清。
"新来的？"一个清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程星猛地转身，看到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年轻女孩靠在护士站柜台边。她穿着白色卫衣和牛仔裤，手里把玩着一把手术刀，动作娴熟得令人心惊。
"你是谁？这是哪里？"程星没有放松警惕。
女孩挑了挑眉："苏雨晴，医大研究生。至于这里..."她指了指程星的手腕，"看看你的新手礼物吧。"
程星这才发现左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块黑色电子表，表盘上显示着几行血红色文字：
【副本名称：仁爱医院急诊夜】
【主线任务：找到张主任的心脏(0/1)】
【时限：4小时】
【参与人数：7人】
"欢迎来到诡境。"苏雨晴将手术刀插回口袋，"简单来说，我们被拉进了一个恐怖游戏，完成任务才能活着出去。你是这批里第三个到的。"
程星的大脑飞速运转。绑架？集体幻觉？还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苏雨晴走过来，"不是做梦，也不是恶作剧。看到那边的尸体了吗？"
她指向走廊拐角，程星这才注意到那里躺着一具穿着病号服的尸体，胸口被剖开，内脏不翼而飞。
"上一个没完成任务的新人。"苏雨晴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四小时后，我们都会变成那样。"
程星蹲下身检查尸体，专业的眼光立刻发现了异常："伤口边缘没有撕裂伤，像是...被什么东西完整取走了器官。"
"聪明。"苏雨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我是第二批进来的，已经经历过一次副本。规则很简单：跟着提示走，别作死，但也别太怕死。"
正说着，走廊另一端传来尖叫声。程星和苏雨晴对视一眼，同时向声源处冲去。
转过拐角，他们看到一个肥胖中年男人瘫坐在地，面前站着一个...东西。
那应该曾经是位护士，但现在她的脖子伸长到夸张的程度，像蛇一样在空中扭动。护士服被某种黏液浸透，露出下面腐烂的皮肤。她的手指变成了细长的骨针，正滴着不明液体。
"救...救命啊！"中年男人裤裆湿了一片，颤抖着向后挪动。
蛇颈护士的头颅缓缓低下，张开血盆大口——
程星动了。
他抄起墙边的消防斧，一个箭步冲上前，斧刃精准地砍在怪物颈部。出乎意料的是，斧头如同砍进烂泥，几乎没有阻力就穿了过去。
怪物被劈开的颈部蠕动着，转眼间又愈合如初。
"物理攻击没用！"苏雨晴喊道，"找她的弱点！"
蛇颈护士转向程星，骨针般的手指直刺而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程星的视野突然发生了变化——
他看到了五秒后的未来：自己向左闪避，但怪物突然变向，骨针穿透他的右肩。剧痛中他跪倒在地，怪物张开大嘴咬向他的头颅...
"右边！"程星本能地遵从这突如其来的预感，一个侧滚翻向右。怪物的攻击果然如"预知"中一样落空。
苏雨晴趁机从护士站推来一辆治疗车，狠狠撞在怪物腰际。蛇颈护士踉跄了一下，发出刺耳的嘶叫。
"眼睛！攻击她的眼睛！"程星大喊。在刚才的预知画面中，他注意到每当怪物攻击时都会下意识保护眼部。
苏雨晴反应极快，手中的手术刀脱手飞出，精准地刺入怪物右眼。蛇颈护士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剧烈抽搐，最终化为一滩腥臭的黑水。
【当前存活人数：6人】
手表上的数字无声地跳动着。
"你怎么知道弱点？"苏雨晴捡回手术刀，好奇地问。
程星摇摇头："直觉。"他无法解释刚才看到的画面，甚至不确定那是不是幻觉。
中年男人还瘫在地上，语无伦次地说着"谢谢"。这时，其他幸存者也陆续聚集过来：一个戴眼镜的瘦弱青年，一对穿着情侣装的大学生，还有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
"看来人都到齐了。"苏雨晴拍拍手，"时间宝贵，我简单说明下情况..."
就在这时，急诊室的红色大门突然自动打开，里面传来机械的女声广播：
【请张明华主任立即到心脏外科手术室，重复，请张明华主任...】
手表上的任务提示同时更新：
【线索：张主任最后一次出现是在3楼值班室】
"看来游戏正式开始了。"程星活动了下肩膀，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我建议分组行动。"
苏雨晴点点头："同意。你和我去三楼，其他人..."
她的话被一声尖叫打断。那对情侣中的女孩指着地面——刚才怪物化成的黑水正在蠕动，逐渐形成一行字：
【不要相信穿白衣服的人】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苏雨晴的白色卫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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