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边的误会

林薇拽着王豆豆的胳膊往公路边跑，马尾辫甩得像小鞭子：“豆哥，这边！刚才巡逻时发现个新洞，比昨天那个小，但深得很，黑黢黢的看不清底。”

王豆豆跟着她跑到坑边，探头往下看，洞里果然黑得像泼了墨，隐约能听到风声从底下钻出来，呜呜的。他啧了一声，拍了拍林薇的肩膀：“行啊你，比狗鼻子还灵。真是我的好兄弟！”

林薇猛地甩开他的手，眉头拧成个疙瘩：“谁是你兄弟？”

王豆豆愣了愣，看着她利落的短发、洗得发白的运动服，还有刚才跑起来风风火火的样子，挠挠头：“你不就是……”

“我是女的！”林薇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点压不住的火气，“说了好多遍了，我只是喜欢短发，方便活动，不是男的！玩不懂你们这些学渣的脑回路！”

王豆豆这才想起上次在凉亭被怼的事，脸有点红，赶紧转移话题：“行行行，我的好姐妹。这洞咋办？看着有点邪门，要不要先围起来？”

林薇这才消了点气，蹲下身观察洞口边缘的泥土：“围肯定要围，但得先看看底下有啥。万一藏着怪物，或者……有能用的东西呢？”她抬头看王豆豆，眼神突然沉了沉，“你说，命和尊严哪个更重要？”

王豆豆被问得一愣：“啥意思？”

“主动也是动，被动也是动。”林薇指了指洞口，“与其等着它冒出点啥吓人的，不如我们先探探底。就算底下有危险，提前知道总比措手不及强——这时候还端着所谓的‘尊严’不敢碰、不敢看，命都没了，尊严有啥用？”

她这话说得突然，却让王豆豆心里一动。他想起昨天面对外星人时的慌乱，想起自己举着木棍硬撑的样子，好像确实是这个理。

“那……咋探？”他问。

“找根长绳子，绑块石头吊下去看看深浅，再……”林薇话没说完，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哎哟”一声。

回头一看，是跟着来帮忙的小胖子张浩，不知怎么踩滑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膝盖蹭破了皮，渗出血珠来。

“没事吧？”王豆豆赶紧跑过去，蹲下身想扶他。

张浩疼得龇牙咧嘴：“没事……就是有点疼。”

王豆豆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块皱巴巴的纱布和一小卷胶带——那是昨天从药店找到的，他看着说明书瞎琢磨，总算学会了点包扎的皮毛。

“别动，我给你包上。”他小心翼翼地把纱布按在张浩的伤口上，笨拙地用胶带缠好，“以前看我妈给邻居家小孩包扎过，没血，看着那些乱七八糟的步骤，就记住个大概。”

纱布缠得歪歪扭扭，像只歪脖子的小鸭子。张浩却咧着嘴笑：“谢谢豆哥，比我妈包的好看。”

林薇站在旁边看着，眼神柔和了点，没再怼他“学渣”，只是蹲下来重新检查了下包扎，把松了的胶带紧了紧：“还行，至少没包成粽子。”她顿了顿，抬头看王豆豆，“走吧，找绳子去。这洞要是真藏着啥，早晚会冒出来，我们得先动手。”

王豆豆点头，扶着张浩站起来，心里那点因为“兄弟”称呼引起的尴尬早散了。他看着林薇利落的背影，突然觉得这短发女生虽然嘴硬，却比谁都靠谱——知道啥时候该较真，啥时候该动手，比他这咋咋呼呼的“豆哥”强多了。

风从新发现的洞口钻出来，带着点凉意。王豆豆握紧了手里的胶带，突然觉得，不管是学包扎、探洞口，还是分清“兄弟”和“姐妹”，好像都是这日子教给他们的本事。

命和尊严哪个重要？或许不用选。好好活着，护住身边的人，就是最实在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