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本里的真相

王豆豆刚要追着那只叼走肉干的小鸟跑，就被徐峰一把拉住。徐峰手里还捧着那本《生物大百科》，书页摊开着，指着其中一幅鸟的插画。

“你回来。”徐峰的语气很认真，“那是很不孝顺的鸟，书上有记载。”他指着插画旁边的文字，“这是它的名字，叫‘寒雀’。它们族群有个习性，长大后会把老鸟赶出巢穴，自己独占食物，对家人根本不管不顾。”

王豆豆愣了愣，看着那只飞远的小鸟，有点不敢相信：“真的假的？它刚才看我的眼神挺无辜的啊。”

“书上写得很清楚，是它们整个族群的共性。”徐峰合上书，“所以这种鸟的事情别管了，就算我们帮了它，它也未必会帮我们，说不定还会抢我们的食物。”

王豆豆撇撇嘴，把伸出去的脚收了回来。他以前总觉得小鸟都很可爱，没想到还有这种习性，难怪刚才看它叼肉干时那么急，一点都不像其他鸟会分享。

两人正说着，河边传来一阵扑棱声。几只鸳鸯从水面飞起，原本成对的鸟儿各自散开，其中一只很快落在另一只陌生鸳鸯身边，亲昵地蹭着翅膀。

“你看那边。”徐峰又指了指河，“那就是大家都误会的鸳鸯。都说它们对爱情专一，其实根本不是。”

王豆豆凑过去看，果然见刚才还成对的鸳鸯拆了对，各自找了新伴，水里的几只更是换得频繁，像在玩“换伙伴”的游戏。

“书上说，鸳鸯只有繁殖期才成对，过了这段时间就会分开，明年再找新的伴侣。”徐峰解释道，“古人没仔细观察，就以为它们一生一世一双，其实是误解了。”

“那七夕节还说‘只羡鸳鸯不羡仙’呢。”王豆豆有点幻灭，“合着大家都被骗了？”

“也不能说骗，只是没看到全部。”徐峰翻到鸳鸯的页面，指着上面的注释，“它们在繁殖期确实很亲密，会一起筑巢、育雏，但这和‘专一’是两回事。就像……就像我们和邻居家的孩子，平时玩得好，不代表要一直黏在一起。”

王豆豆看着河里的鸳鸯，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人类总喜欢给动物安上自己的想象，把寒雀当成普通小鸟，把鸳鸯当成爱情象征，其实它们有自己的生存法则，哪管人类怎么想。

“那书上有没有说，傻狍子为什么总撞电线杆？”王豆豆突然问。

徐峰被问住了，翻了半天书，摇摇头：“没写。可能……是它们太执着了吧，就像有些人认定一件事，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他合上书，看着远处还在和电线杆较劲的傻狍子，又看了看王豆豆，突然笑了：“其实看书也不全对，有些事还得自己观察。比如步枪，书上说警犬只认指令，可它明明会担心你；还有那只白猫，书上说猫很高冷，它却会偷偷练你唱的跑调歌。”

王豆豆点头。是啊，书本上的知识是死的，可活生生的它们是活的。寒雀再孝顺，也可能有例外；鸳鸯再不专一，繁殖期的陪伴也是真的。

“走了，别管那鸟了。”王豆豆拉着徐峰往回走，“还是想想怎么对付外星人吧，总比研究鸳鸯分手有意思。”

徐峰应着，却把书抱得更紧了。或许书本不能解释所有事，但至少让他们知道，不能只看表面——就像外星人，看似强大，其实也有弱点；就像伙伴们，看似吵吵闹闹，其实比谁都靠谱。

河面上，鸳鸯还在换着伙伴，扑棱的翅膀搅碎了阳光。王豆豆回头看了一眼，突然觉得，不管它们专不专一，此刻的热闹也是真的。就像他们这群孩子，不管未来怎么样，现在能一起哭笑、一起对抗外星人，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