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笑的警犬

王豆豆正蹲在地上给步枪梳毛，指尖划过它脖颈处柔软的绒毛时，突然顿住了。

他瞅着步枪的脸，那平时总带着点严肃的眉眼，此刻似乎舒展开来，嘴角微微向上牵起，连带着耳朵都耷拉得格外温顺。王豆豆眨了眨眼，又凑近了些：“咦，步枪，你笑了？”

他戳了戳步枪的嘴角：“不对啊，狗不是不会笑吗？课本上好像这么说过。”

步枪歪了歪头，像是没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用鼻子蹭了蹭他的手背，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听起来格外轻快。

“谁说狗不会笑？”徐峰抱着一摞绷带走过来，正好听见这话，忍不住笑了，“它们其实和大多数生命一样，会笑的。”

王豆豆眼睛一亮：“真的？那为啥平时看不出来？”

“有两个原因，”徐峰放下绷带，指了指步枪的脸，“第一，它们的面部表情太细微了，不像人类能咧开嘴大笑，更多是通过耳朵、尾巴和眼神来表达，不仔细看就发现不了。你看它现在，尾巴摇得这么轻，眼睛眯着，这就是在笑啊。”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第二，对于警犬来说，还有规定约束——执行任务时不可大声喧哗，连表达情绪都得收敛着。它们的笑，从来都不是咧开嘴哈哈哈，而是藏在这些小动作里，只有熟悉的人才能看懂。”

王豆豆恍然大悟，又凑近看步枪，果然发现它的尾巴正贴着地面轻轻摇晃，像在跳一支无声的舞。他突然想起闪电还在的时候，两只警犬并肩趴着，尾巴悄悄勾在一起时，步枪脸上也有过这样的神情。

“原来你刚才是在笑啊，”王豆豆挠了挠步枪的下巴，“是不是在笑我傻？”

步枪用头蹭了蹭他的胳膊，算是默认。阳光落在它毛茸茸的脸上，把那细微的笑意照得格外清晰。

王豆豆突然觉得，这样藏在细节里的笑，比任何大声的欢呼都珍贵。就像这些默默守护的警犬，它们的温柔从不说出口，却藏在每一次摇尾巴、每一次轻蹭里，细水长流。

“行吧，算你厉害，”王豆豆笑着站起身，“等会儿给你多加块肉干，奖励你这难得的笑。”

步枪的尾巴摇得更欢了，那藏在绒毛里的笑意，似乎又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