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固的空气

王豆豆盘腿坐在地上，手里掰着半块饼干，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扭头看向趴在旁边的步枪，一脸认真地问：“哎，步枪，今天我也想问一个——你们那个时间，就是……狗，真的吃屎吗？”

最后一个字落地，周围的空气“唰”地凝固了。

正在给帐篷补补丁的王磊手里的针线顿在半空，许墨往火堆里添柴的动作停了，连蹲在墙头上梳理羽毛的乌鸦都猛地转过头，嘴里叼着的小石子“啪嗒”掉在地上——显然，它也觉得这问题比石子难以下咽。

步枪的耳朵瞬间竖成了直角，眼神里三分震惊，三分嫌弃，还有四分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的茫然。它盯着王豆豆，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呜”声，像是在说“你这问的什么鬼问题”。

王豆豆却没察觉气氛的诡异，还在追问：“就是很好奇嘛，想知道终极答案。我以前听邻居说的，但又觉得你们警犬这么厉害，肯定不会……”

“王豆豆！”王磊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想笑又得憋着的古怪，“你能不能问点正常的问题？”

许墨低下头，肩膀可疑地耸动着，显然是在憋笑。墙头上的乌鸦扑棱棱飞起来，在半空盘旋了两圈，像是在表达“这问题太晦气，我听不下去了”，然后扇着翅膀飞走了。

步枪站起身，往旁边挪了挪，刻意和王豆豆保持距离，用屁股对着他，尾巴尖还不耐烦地扫着地面。这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拒绝回答这种掉身价的问题。

王豆豆看着它的背影，有点委屈：“问问怎么了嘛，求知欲不行啊？”

“行，但得分对象和问题，”王磊走过来，把他拉起来，“你要是问步枪怎么追踪气味，它说不定还能演示给你看。问这个……”他看了眼依旧背对他们的步枪，“它能搭理你才怪。”

步枪像是听懂了，又往远处挪了挪，鼻尖对着墙角，一副“我不认识这个人”的模样。

王豆豆挠了挠头，看着凝固的空气渐渐流动起来，才后知后觉地觉得有点尴尬。他对着步枪的背影小声说：“不说就算了嘛，我就是……就是好奇而已。”

步枪没回头，只是尾巴尖轻轻晃了晃，像是在说“下不为例”。

许墨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行了，粥好了，再不吃要凉了。”

王豆豆跟着往火堆走，路过步枪身边时，飞快地说了句：“我猜你肯定不吃。”

步枪的耳朵动了动，依旧没回头，但王豆豆好像看到它的嘴角，悄悄向上牵了一下——大概是在嘲笑这个问蠢问题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