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番外四：萧临《镜片后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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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标本》

萧临的金丝眼镜在无影灯下反射出冰冷的光。他调整显微镜焦距，第七号实验体的脑组织切片在视野中逐渐清晰——海马体神经突触呈现出罕见的量子纠缠态，这正是父亲梦寐以求的"完美容器"特征。

"记录：第147次观察，实验体渊愔的神经元与J-0917号样本产生自发共振。"他的钢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建议进行跨代基因强化实验。"

实验室的门突然打开。祁煜斜靠在门框上，红发像一团不合时宜的火焰："老三，父亲找你。"

萧临没有抬头，继续记录着数据："告诉父亲，再有72小时就能完成记忆编码的..."

"是关于小鸑的事。"祁煜的声音突然低沉，"他试图破坏培养舱。"

钢笔尖啪地折断。萧临的视线第一次离开显微镜，看到祁煜手中那个熟悉的玻璃制品——他亲手教僇鸑烧制的蝴蝶，翅膀上刻着他们兄弟间的密语。

"你负责销毁证据。"萧临重新戴上眼镜，声音恢复机械般的平静，"我去准备镇静剂。"

当祁煜离开后，萧临打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整齐排列着七个培养皿，分别标注着1至6号实验体的编号。他取出最新准备的7号培养皿，将僇鸑的神经细胞样本放入其中。

显微镜下，两个样本的接触面开始泛出微弱的蓝光。萧临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这是他能做出的最接近微笑的表情。

"果然...只有你的基因能引发量子态坍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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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号档案室》

午夜的三号档案室只有仪器的嗡鸣。萧临输入三重密码，虹膜扫描后，隐藏保险柜缓缓打开。里面没有实验数据，只有一本皮面日记和几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的少年萧临才十二岁，站在医学奖领奖台上，身后是父亲"欣慰"的笑容。没人知道颁奖前一晚，父亲给他注射了NZT-114神经增强剂，导致他永久失去了表情调节能力。

"第891天：左眼视力下降至0.3，神经痛持续加重。"日记上的字迹工整得如同印刷体，"但父亲很满意我的观察报告。"

翻到最新一页，萧临贴上今天的实验数据。在表格下方的空白处，他用显微镜才能看清的小字写着：

「小七的量子态不同于前六任。她梦见雪。J的细胞对她有保护性反应。父亲不知道。」

走廊传来脚步声。萧临迅速合上日记，转而打开官方实验日志。祁煜晃进来时，他正在记录第148次观察结果。

"又在加班？"祁煜扔给他一罐黑咖啡，"小鸑今天问起你。"

萧临的钢笔停顿了一秒："他的矫正治疗进展如何？"

"左眼失明了，但恢复了部分自我意识。"祁煜突然压低声音，"老三...你还在记录那些'异常数据'吗？"

咖啡罐在金属桌面上结出冷凝水。萧临的镜片反着光，看不清眼神："我只是观察者，不参与变量干预。"

祁煜离开后，萧临从袖口取出偷藏的样本——渊愔今早脱落的头发。在超高倍显微镜下，发丝截面呈现出奇特的星形结构，与僇鸑的细胞完美契合。

他打开日记本，在隐藏页面画下第7个星形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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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牢笼》

萧临知道父亲为什么选择自己作为监督者——他的情感中枢受损，是最客观的观察者。但父亲不知道的是，绝对的理性本身也是一种疯狂。

当渊愔被绑在手术台上尖叫时，他记录着她的声波频率；当僇鸑在矫正室里抽搐时，他测量着脑电图的异常波动。所有数据都指向同一个结论：这对实验体之间存在着超越物理规律的联系。

"准备最终阶段的记忆移植。"父亲拍了拍他的肩，"你将见证新世界的诞生。"

萧临低头称是，眼镜滑落到鼻梁。透过镜片上方，他看到祁煜在给渊愔注射时偷偷换了药剂，而季予正用稚嫩的手指篡改监护仪数据。

多么有趣。父亲眼中完美的实验，早已被变量污染。

手术前一晚，萧临潜入数据库，删除了关于量子纠缠效应的关键发现。然后他做了一件完全不理性的事——将第七号实验体的所有备份数据刻录进一枚玻璃芯片，藏在那只送给僇鸑的机械乌鸦眼中。

"观察记录第150条："他在日记上写下最后的正式记录，"实验体7号与J-0917样本的量子共振强度已达临界值。建议..."

墨水突然晕染开来。萧临摘下眼镜，摸了摸自己干燥的眼角。奇怪，明明没有流泪，为什么视线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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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幽灵》

白塔倒塌的新闻播报时，萧临正在整理自己的新实验室。挪威政府的科研基金足够他继续研究量子意识，而不再需要活体实验。

全息投影仪嗡嗡启动。渊愔和僇鸑的影像出现在房间中央，中间漂浮着那个有着星形瞳孔的婴儿。萧临机械性地开始记录：

"观察对象：第一代自然孕育的量子生命体。表现特征：基因表达稳定，未发现排斥反应..."

视频突然被干扰。一个熟悉的红发男子出现在画面边缘，抱着婴儿做了个鬼脸："老三，别整天写报告了！小星星会叫叔叔了！"

全息影像中的婴儿突然看向镜头，瞳孔收缩成完美的星形。萧临的钢笔第二次掉在地上——那正是他在秘密日记里画了七次的图案。

"萧临叔叔。"全息婴儿突然发出合成电子音，"爸爸说谢谢你送的机械乌鸦。"

实验室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计算机自动启动了一个加密文件。那是萧临以为自己早已销毁的第七号实验数据，此刻正以三维模型的形式展开：无数光点组成僇鸑和渊愔的神经脉络，在虚拟空间中交织成璀璨的星云。

一行小字浮现在星云中央：

「观察者终将成为被观察的一部分——致最理性的哥哥」

萧临的眼镜片上终于泛起雾气。他摘下眼镜，第一次用肉眼直视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