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上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所有人都注视着雷战和怀中哭泣的余袅袅，那种亲密的姿态在严肃的军营中显得格外突兀。
老狐狸眼中闪过欣慰的光芒，低声自语：“开窍了...”他敏锐地察觉到雷战对余袅袅的特殊态度，这或许意味着，这位铁血教官终于要从失去安然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你们为什么打架？”谭晓琳的突然出现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她看向雷战怀里仍在抽泣的余袅袅，知道此刻问她也得不到答案，便转向叶寸心。
但叶寸心对这个“有名无实”的教导员并不买账，看都不看她一眼，显然不想理会。
谭晓琳又走向正在整理背包的沈兰妮：“你为什么打架？我问你呢！起立！”
沈兰妮不情愿地放下手中的枪，站起身，脸上写满不耐烦。
“教导员问你话呢！”谭晓林加重语气。
“你接受过和我们一样的训练吗？你知道什么叫苦吗？你凭什么站在这里教育我们？”沈兰妮反唇相讥，“要论说教，我嘴皮子不比你差！”
“行啦，跟玩嘴皮子的废什么话。”曲比阿卓走过来，拉着沈兰妮回到队伍中，“有本事你就来真的。”
谭晓林看着这群桀骜不驯的女兵，眼神中既有愤怒也有无奈。
一旁的雷战轻轻推开还在哭泣的余袅袅，发现她一时半会停不下来，便简短命令：“跟我来。”
他并非没有注意到那边的动静，但这一切正合他意。这位教导员要想获得女兵们的认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老狐狸，交给你了。我带她...去卫生院。”雷战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
余袅袅的哭泣似乎比往常更加剧烈，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这一刻，她想起了远方的师傅，那种思念让她更加难以自持。她下意识地跟着雷战走，这种依赖感说不清道不明——明明与他不熟，却莫名感到安心。
卫生院内，灯光柔和。
“怎么？准备哭一晚上？”雷战已经从卫生员那里了解到泪失禁体质的特性，知道只能靠她自己平静下来。他站在一旁，既觉得好笑又有些头疼。他从没见过这么能哭又娇气的女兵，但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厌烦。
“我，嗝，我控制不了...”余袅袅抽噎着，声音因哭泣而断断续续，“你帮帮我～雷神，快帮帮我~”
雷战挑眉：“怎么帮？”如果真能帮上忙，他倒是不介意伸出援手。
余袅袅拉起他的手，轻轻捂住自己的口鼻。这个动作可以帮助抑制过度呼吸，她曾经这样做过——唯一的一次是师傅离开的那年。
雷战的手掌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和未干的泪水，那种柔软的触感让他心神微震。这种感觉，又来了...他暗自摇头，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
“就这样...保持一会...”余袅袅闭着眼睛，声音从指缝间漏出，带着鼻音。
雷战没有抽回手，任由她依靠着自己。他看着眼前这个娇小的女兵，想起刚才她一人对抗叶寸心和沈兰妮时的凌厉身手，与此刻柔弱的样子判若两人。
几分钟后，余袅袅的呼吸逐渐平稳，哭泣声也小了下来。她轻轻拉开雷战的手，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谢谢...我好多了。”
雷战收回手，掌心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泪水。他清了清嗓子，恢复一贯的冷峻：“能控制就回去休息，明天训练照常。”
但就在他转身欲走时，余袅袅轻声说道：“我师傅说，眼泪不是软弱，是心灵的雨水...只是我这里的雨水，比别人多了些。”
雷战脚步一顿，没有回头，但声音缓和了些：“在战场上，多余的‘雨水’会害死你和你的战友。”
“我知道...”余袅袅的声音很轻，“所以我在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
夜色中，雷战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扬起一个弧度。这只“波斯猫”，或许真能给他带来惊喜。
而余袅袅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这个看似冷酷无情的总教官，内心或许并不像表面那么坚硬。
这一刻，两颗心的距离，在不知不觉中拉近了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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