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急促的哨声划破营地宁静。女兵们迅速整装集合，晨光中，一个个身影挺拔，但眼底或多或少都带着对未知科目的揣测。
雷战站在队列前，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在余袅袅身上若有若无地停顿了半秒。她立刻捕捉到了这一细微的差别，心脏悄悄快跳了一拍，随即努力板正小脸，目视前方，装作什么都没发现。
“讲一下今天的训练内容。”雷战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硬，“上午，城市巷战CQB基础入门。下午，夜间潜伏侦察理论讲解及装备熟悉。”
队列里响起细微的抽气声。巷战和夜间潜伏，光是听名字就知道绝不轻松。
“报告！”叶寸心出声，“教官，CQB是今天就开始对抗吗？”
“想得美。”雷战毫不留情地泼冷水，“你们现在进去，就是活靶子。上午先学基础移动、转角清理和房间突入配合。什么时候能把流程走顺了，再谈对抗。”
他话语简洁，直接开始分组，并指派了哈雷、小蜜蜂等几名老队员作为初步的战术指导。余袅袅被分在了和何璐、沈兰妮、叶寸心一组，由哈雷带队。
模拟巷道是用废旧集装箱和建筑材料搭建的，内部通道狭窄、光线昏暗，充满了压迫感。哈雷仔细讲解着持枪姿势、移动步伐、交叉火力掩护等要点。
“注意！进入未知区域前，必须先切角观察！不要像个愣头青一样直接冲进去！”哈雷一边说，一边示范着标准的切角动作。
轮到女兵们练习时，问题层出不穷。田果总是控制不好节奏，要么冲得太快，要么犹豫不前；欧阳倩在狭窄空间里显得有些紧张，动作僵硬；就连一向冷静的何璐，在模拟清理房间时，也出现了配合上的小失误。
余袅袅学得格外认真。她牢记着雷战昨晚的承诺，希望自己能有出色的表现。她的身体协调性和悟性再次发挥了作用，动作要领掌握得很快，移动时脚步轻灵，切角观察时既迅速又谨慎。
训练间隙，她偷偷用眼角余光寻找雷战的身影。他正站在巷道入口处的高台上，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各组的训练情况，表情严肃，看不出喜怒。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他目光转了过来，与她隔空对上。
余袅袅心里一紧，赶紧收回目光，假装认真听哈雷讲下一个要点。但嘴角却忍不住微微翘起——他果然在看着。
整个上午，雷战几乎没有下场亲自指导，只是在高处宏观把控，偶尔通过对讲机纠正一些普遍性问题。直到接近中午，各组进行综合演练时，他才从高台上下来，走进巷道。
他径直走向余袅袅所在的小组，当时她们正准备进行一次双人配合的房间突入练习。
“停。”雷战出声制止，“敌杀死，你作为主攻手，切入速度太快，和后方支援的云雀脱节了。如果房间内有埋伏，你第一个倒，云雀就是第二个。”
叶寸心抿了抿嘴，没反驳。
雷战又看向余袅袅和沈兰妮这一对：“灭害灵，你作为掩护，注意力要分散一部分在通道后方，防止被人摸屁股。淼淼，你作为第二突击手，跟进时机要再果断一点，不要等灭害灵完全清空门口再进，那样会贻误战机。”
他的点评一针见血，语气严厉，完全是对待普通学员的态度。余袅袅认真听着，点头道：“明白，教官！”
“再来一遍。”雷战退到一旁，双手抱胸，目光如炬。
这一次，余袅袅深吸一口气，努力将他的指点融入动作。当沈兰妮清理门口时，她几乎是贴着对方的背脊，在火力间隙瞬间切入房间侧翼，动作流畅了许多。
“嗯，这次还行。”雷战淡淡地评价了一句，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两秒，便转向其他小组。
只是这简短的一句“还行”，和那看似随意却含义丰富的两秒注视，让余袅袅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她知道，这是他对她努力的认可。
下午的理论课相对轻松，但内容繁杂。识别地图、使用夜视仪、潜行技巧、野外伪装……大量的知识需要消化。余袅袅听得格外认真，她知道，这些是未来真正执行任务时保命的技能。
课程结束时，夕阳西下。雷战做最后总结：“别以为理论课就可以松懈。明天晚上，我们会进行第一次简单的野外潜伏实践。到时候，谁的理论没学好，谁就在草丛里喂蚊子吧。”
女兵们发出一阵小小的哀嚎。
解散后，余袅袅收拾着笔记本，感觉一道阴影笼罩下来。她抬起头，看见雷战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
“今天表现不错。”他声音不高，只有她能听见。
余袅袅眼睛一亮，刚要说话，雷战却已经恢复了平常的音量，对着所有女兵方向说：“抓紧时间吃饭休息，明天训练强度会更大。” 说完，便转身大步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余袅袅抿嘴笑了起来。这种在众人眼皮底下，只有彼此才懂的小小互动，让她一整天训练的疲惫都烟消云散。她对明天的野外潜伏，甚至开始有点跃跃欲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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