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雷战打了恋爱报告,也承诺了“小心一点”,但他显然将“必要的距离”理解得过于严格了。接下来的几天,在公开场合,他对待余袅袅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总教官模样,甚至比之前更加不苟言笑,点评训练时措辞精准而冷静,目光扫过她时,不再有丝毫多余的停留。
这种刻意的疏远让余袅袅心里闷闷的。她理解他的顾虑,但无法忍受这种近乎冷漠的对待。她怀念之前那个会在训练间隙悄悄递水给她、眼神里藏着关切、晚上会允许她溜进观察室的雷战。
这天下午,战术训练结束得比较早。队员们陆续散去洗漱整理。余袅袅瞅准一个机会,见周围人不多,便快步走向那间熟悉的观察室。她知道这个时间,雷战很可能在里面复盘训练数据。
她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雷战低沉的声音:“进。”
余袅袅推门进去,果然看见雷战站在控制台前。他转过身,看到是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关切,有无奈,也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喜悦,但脸上依旧维持着平静:“训练结束了?有事?”
余袅袅关上门,走到他面前,仰起脸,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委屈和不满,小声嘟囔:“你干嘛呀……好几天都对我冷冰冰的。不是说好了只是小心一点嘛,你现在这样,跟陌生人有什么区别……”
她说着,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拉他的衣袖。
雷战眉头微蹙,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声音刻意放得平稳:“袅袅,报告审批需要流程,期间我们必须注意纪律。这里是军营。”
“我不管什么纪律不纪律的,”余袅袅的倔脾气上来了,她往前逼近一步,眼圈微微发红,“我就想跟你像以前一样……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很难受……” 思念和委屈让她胆子大了起来。
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雷战的心狠狠一揪,筑起的心理防线开始松动。他看了一眼紧闭的门,监控屏幕也处于关闭状态,观察室里只有他们两人。几天来的克制和思念在这一刻决堤。他叹了口气,伸手将她轻轻拉入怀中,但这个拥抱一触即分,仿佛在提醒自己保持理智。
“别难受,我……” 他话未说完,余袅袅却因为他这个短暂的拥抱而更加委屈,也觉得他还在推开她。情绪上头,她突然踮起脚尖,快速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带着点赌气的意味:“盖章了!你不理我,我就……我就亲你!”
这个大胆而直接的举动,像一点火星掉进了干柴堆。雷战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瞬间崩断。他眼神一暗,不再犹豫,一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按进怀里,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低头便深深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压抑数日的所有渴望、思念和一点点惩罚的意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炽热和霸道。余袅袅轻哼一声,先是惊讶,随即便被他的热情淹没,顺从地闭上眼睛,生涩而积极地回应着。观察室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和令人脸红心跳的细微声响。
然而,老天爷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考验他们。
就在两人意乱情迷,忘情拥吻之时,观察室的门被人从外面“咔哒”一声推开了!
哈雷手里拿着一份刚整理好的装备清单,一边低头核对着一边走了进来,嘴里还习惯性地汇报着:“头儿,下周新增训练的装备申请清单我初步核对……了……” 他话没说完,一抬头,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瞬间僵在原地——他看到了什么?!他们那位向来威严冷峻、令行禁止的雷神,此刻正把娇小的余袅袅紧紧搂在怀里,低头吻得投入忘我!
哈雷的眼珠子瞪得差点掉出来,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手里的清单哗啦一下掉在了地上都浑然不觉。这冲击力实在太大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让吻得难舍难分的两人猛地惊醒,迅速分开。余袅袅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惊叫一声,下意识地把脸死死埋进雷战胸口,羞得无地自容。雷战也是心头巨震,尴尬和懊恼瞬间涌上心头,但他还是第一时间将余袅袅护在身后,强作镇定地看向门口石化了的哈雷,只是那紧绷的下颌线和微红的耳根泄露了他的不平静。
“哈雷。”雷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严厉,试图挽回一点摇摇欲坠的威严。
这一声终于把哈雷的魂儿给叫了回来。他猛地一个激灵,脸上的表情从极度的震惊迅速切换到一种巨大的、发现了惊天秘密的恍然,紧接着是强烈的、想笑又觉得场合不对于是拼命忍住的扭曲表情,整张脸看起来精彩极了。
“头……头儿!淼……淼淼同志!”哈雷语无伦次,手忙脚乱地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清单,捡起来又不知道该怎么拿,结结巴巴地说:“我……我那个……我啥也没看见!真的!我……我梦游!对!我梦游走错地方了!你们……你们忙!你们继续!我这就走!马上消失!”
他一边说着,一边战术性后退,几乎是同手同脚地退出了观察室,还“哐当”一声差点被门槛绊倒,最后手忙脚乱地从外面把门给带上了,留下室内一片死寂和弥漫的尴尬。
观察室内,余袅袅从雷战背后抬起头,都快哭出来了:“完……完了……被哈雷看到了……还是第一次……”
他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他苦心维持的、在报告批准前的“低调”和“距离感”,在哈雷撞开门的那一刹那,彻底灰飞烟灭了。
他转过身,看着余袅袅通红的小脸,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最终化为一声无奈的轻叹:“看来……这‘必要的距离’,比我想象的难保持得多。”
余袅袅看着他虽然尴尬却并无真正责怪的眼神,反而生出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勇气,再次扑进他怀里,小声嘟囔:“反正报告都打了……迟早大家都会知道……”
话虽是这么说,但已经可以预见,接下来他在队员们面前的形象,将会发生怎样“颠覆性”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