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上

女兵们很快换好常服，陆续来到集合点。一辆军用大巴已经等在那里。雷战率先上车，径直走到最前排靠窗的位置坐下，闭目养神，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余袅袅几乎是踩着点跑过来的，她穿着那身崭新的常服，心情雀跃，脚步轻快。一上车，目光就锁定了前排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想也没想，非常自然地走过去，直接坐在了雷战旁边的座位上，仿佛那是她的专属位置。

其他女兵们互相交换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非常默契地选择了中间和后排的座位，尽量离那位气场强大的总教官远一点。车厢里一时间只剩下发动机的低鸣和些许拘谨的沉默。

余袅袅却完全不受影响。她刚坐下，就侧过身，小声地对雷战说起话来，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开心和一点点撒娇的意味：“这衣服好合身呀，你怎么知道我尺寸的？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呀？神神秘秘的……坐了这么久车，我都有点困了……” 她的小嘴叭叭个不停，与车内略显凝重的气氛格格不入。

雷战依旧闭着眼，但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能感觉到身后那些若有若无的注视，也能听到旁边女孩叽叽喳喳的声音。他知道，如果不加以制止，这一路上她都消停不了。

终于，在余袅袅试图问他是不是偷偷量过她衣服尺寸时，雷战倏地睁开了眼睛。他没有看她，而是动作极快地伸出右手，一把准确无误地握住了她放在腿上的小手，同时左手抬起，用掌心轻轻捂住了她还在喋喋不休的小嘴。

“唔……”余袅袅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雷战。

雷战这才侧过头，目光深沉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丝无奈的纵容。他松开捂着她嘴的手，转而揽住她的肩膀，微微用力，将她按向自己：“闭嘴。靠着我，睡觉。”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力道。余袅袅被他揽着，鼻尖瞬间充斥着他身上熟悉的、带着皂角清冽和淡淡烟草味的气息。她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反而被他搂得更紧。看着他线条冷硬的侧脸和下颚，她心里那点小抗议立刻化成了甜丝丝的顺从。她乖乖地“哦”了一声，真的把头靠在了他宽厚坚实的肩膀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折腾了一天，她也确实累了，没过多久，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竟然真的睡着了。

雷战感觉到肩膀上的重量和逐渐平稳的呼吸，身体有瞬间的僵硬，但很快便放松下来，调整了一下坐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他的手臂依旧保持着环抱她的姿势，大手将她的小手完全包裹在掌心。

然而，他脸上的表情却与这份温情格格不入。他转头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树木和远山在他深邃的瞳孔中映出模糊的倒影。越接近目的地，他的神情就越发凝重，眉头紧锁，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那片他即将带她们去的地方，对他而言，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大巴车中间和后排的女兵们，虽然看不清前排具体的动作，但余袅袅一开始叽叽喳喳的声音突然消失，以及后来那隐约可见的、靠在雷战肩膀上的身影，都足以说明一切。

田果朝着欧阳倩挤眉弄眼，用口型无声地说：“又来了……”

欧阳倩无奈地摇摇头，一副“没眼看”的表情。

沈兰妮抱着手臂，嘴角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叶寸心则直接翻了个白眼，把目光投向窗外。

何璐和谭晓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无奈和一丝好笑。对于这对随时随地都能“撒狗粮”的组合，她们已经从最初的震惊过渡到了现在的习以为常，甚至有点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