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 未来

一年后，璃月港的清晨。

魈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只留下微微凹陷的枕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茶香。他伸了个懒腰，看向床头的日历——六月三十日，用红笔圈出的日期旁边写着"一周年"三个小字。

厨房传来轻微的响动。魈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靠在门框上观察里面的景象——钟离穿着家居服，头发松散地披在肩上，正专注地煎蛋。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圈柔和的轮廓。

"早安。"魈出声问候。

钟离回头微笑："醒了？正好早餐快好了。"

魈走过去，从背后环住钟离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一周年快乐。"

"你记得？"钟离有些惊讶。

"当然。"魈亲了亲他的脸颊，"我记性一向很好。"

钟离关掉火，转身面对魈。一年的大学生活让少年更加挺拔，眼中的锋芒犹在，但整个人柔和了许多。他低头轻吻魈的额头："一周年快乐。"

"今天有什么计划？"魈问，享受着这难得的晨间亲昵。

"上午我有课，下午系里开会。"钟离想了想，"晚上...我订了'琉璃亭'的包厢。"

魈挑眉："就是那个要提前三个月预约的'琉璃亭'？"

"嗯。"钟离耳尖微红，"我...二月份就订了。"

魈忍不住笑了，他的教授在感情方面依然有些笨拙，但这种笨拙比任何浪漫技巧都更让他心动。

早餐后，他们一起出门。钟离的教师公寓离校园很近，步行只需十五分钟。初夏的风带着海港特有的咸湿气息，吹乱了两人的头发。

"对了，"在分岔路口，钟离突然说，"甘雨下个月结婚，邀请我们一起去。"

"我们？"魈重复道，依然不习惯这个词。

"嗯。"钟离微笑，"她说早就看出我们'有情况'了。"

魈想起一年前医院里甘雨那番意味深长的话，恍然大悟："所以她当时..."

"她比我自己更早看清我的心。"钟离轻声承认，"有时候，最明显的真相反而是最难发现的。"

他们在文学院大楼前分开，约好晚上六点在"琉璃亭"见面。魈看着钟离的背影消失在玻璃门后，才转身走向自己的教学楼。

校园里樱花早已凋谢，取而代之的是郁郁葱葱的绿叶。魈想起一年前那个花瓣纷飞的下午，想起钟离说"我愿意尝试"时眼中的犹豫与期待。如今那份犹豫早已消失，只剩下日益深厚的默契与信任。

他们的关系依然低调——毕竟师生恋在学术界总是敏感话题，即使魈已经毕业。但亲近的朋友们都知情并给予了祝福。钟离甚至开始考虑在魈大学毕业后，正式向学界公开他们的关系。

下课铃响起，魈收拾书本走出教室。阳光正好，微风不燥，璃月港的海浪声隐约可闻。他看了看表——离晚餐约会还有六个小时，足够他去取那对定制的情侣手链，然后回宿舍换身正式点的衣服。

魈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校门，心中满是对今晚、对明天、对与钟离共度的每一个平凡日子的期待。那个曾经孤独倔强的少年，如今有了可以回去的家，有了可以依靠的肩膀，有了可以分享一生的爱人。

而这一切，都始于三年前那个阴雨绵绵的秋日，一位老师对一个学生说："这不是施舍，是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