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的铃声刚落，窗外就滚过一声闷雷。王奕收拾书包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后颈，那股熟悉的热意又悄然漫上来，比白天更甚。
“要下雨了，你没带伞吧？”沈梦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里拿着两把伞，“我跟袁一琦顺道送你一段？”
王奕刚想摇头，就见袁一琦背着书包冲过来，头发上还沾着篮球场上的汗，却被沈梦瑶一把按住：“先去把汗擦了，别着凉。”袁一琦立刻像被按了暂停键，乖乖从书包里翻纸巾，那模样看得王奕直发笑。
三人刚走到教学楼门口，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伴随着风卷着树叶的哗啦声。袁一琦撑开伞，自然地把沈梦瑶护在怀里，对王奕喊：“周诗雨没来接你？”
“她说今晚有个会，让我自己打车。”王奕刚说完，手机就震动起来，是周诗雨的消息：【雨太大，别打车，在门卫室等我，我抽时间过去。】
她抬头时，正撞见沈梦瑶看过来的目光，对方眼尾弯了弯：“周诗雨对你是真上心。”
王奕没接话，只道：“我等她就好，你们先走吧。”
袁一琦还想说什么，被沈梦瑶拉了拉胳膊：“那我们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她特意把自己的伞塞给王奕，“这把大。”
看着两人撑着一把伞消失在雨幕里，王奕抱着书包走到门卫室。值班大爷递来杯热水：“周总的妹妹？她刚又打电话来叮嘱，让千万别让你淋雨。”
王奕捧着水杯的手紧了紧，后颈的热意突然变得尖锐，像有细针在扎。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把衣领往上提了提。
不知等了多久，刺眼的车灯划破雨幕，周诗雨的车稳稳停在门口。她推开车门跑过来，黑色大衣下摆被雨水打湿，手里还攥着条干毛巾：“没淋到吧？”
不等王奕回答，她就伸手想擦王奕的头发，指尖快要碰到时，王奕猛地偏头躲开，后颈的刺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
“怎么了？”周诗雨的脸色瞬间沉下来，“腺体不舒服？”
“没有！”王奕慌忙否认，却在下一秒被周诗雨按住肩膀。她的动作很轻，带着雪松味的信息素像层薄纱裹过来，奇异地压下了那阵刺痛。
“别硬撑。”周诗雨的声音放得很柔，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后颈，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那里的滚烫，“上车再说。”
车里开了暖气，周诗雨找出发热贴，拆开包装递过来：“贴在后颈试试。”
王奕低着头接过，指尖触到发热贴的冰凉，突然听见周诗雨说：“分化期提前是常有的事，不用怕。”
她的动作猛地一顿，抬眼时撞进周诗雨的目光里。那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此刻像蒙着层雾，看不真切情绪。
“我……”王奕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一直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可周诗雨好像什么都知道。
周诗雨却移开了视线，发动车子时轻声道：“不管你将来分化成什么，在我这里都一样。”
雨刮器规律地左右摆动，车里很安静，只有雨点打在车窗上的声音。王奕捏着那张还没拆开的发热贴，后颈的热意渐渐变成了温温的痒，像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慢慢苏醒。
她偷偷抬眼，看周诗雨专注开车的侧脸，突然很想知道，如果她告诉这个人，自己可能分化成Enigma，那个站在金字塔尖、连顶级Alpha都要忌惮的存在，她还会说“都一样”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王奕按了下去。现在还不是时候。
直到车子驶进周家车库，周诗雨解开安全带时，王奕才小声说：“姐姐，谢谢你。”
周诗雨回头看她，眼底的雾散了些，露出熟悉的暖意：“跟我还客气？”她伸手揉了揉王奕的头发，这次王奕没有躲。
走进客厅时，张妈已经备好了姜汤。周诗雨把碗递过来：“趁热喝，别感冒了。”
王奕捧着碗小口喝着，辛辣的暖意从喉咙一直流到胃里。她看着周诗雨坐在对面处理文件，台灯的光落在她手上，无名指上的银戒反射着细碎的光。
后颈的发热贴慢慢开始发烫，和腺体里那股躁动的热意交织在一起，竟奇异地平和下来。
王奕想，或许周诗雨说的是真的。又或许，是她自己先乱了阵脚。
这场伪装的游戏，好像正朝着不受控的方向，一点点偏离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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