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玫瑰园的黑刺与脚步声

黑暗里最先响起的是牛仔的咒骂，他摸索着掏火柴，擦燃的瞬间，橘色火苗却突然晃了晃，被一股冷风掐灭。医生的声音带着颤：“别点火，会引过来的。”

我攥紧玫瑰钥匙，指尖还留着刺痛。月光下，其他人已经摸向门口——刻提琴的钥匙被穿礼裙的女人拿走，缠锁链的则落进戴礼帽的男人手里。牛仔捏着刻马刺的钥匙，踹开侧门时回头喊：“天亮前见不着，就是喂‘住户’了！”

玫瑰园在庄园西侧，石板路覆着薄霜，每走一步都发出生硬的“咯吱”声。园里的玫瑰全是黑的，花瓣硬得像铁皮，叶片上的尖刺泛着冷光。钥匙孔藏在最大那丛玫瑰的根茎处，我刚把钥匙插进去，根茎突然动了，像藤蔓般缠上我的手腕。

“又是来偷‘信物’的？”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花丛里飘出来，带着潮湿的腐味。我猛地抽手，玫瑰刺划破手背，血珠滴在黑玫瑰上，花瓣竟缓缓展开，露出中央嵌着的银质小盒——那是信物。

身后传来脚步声，很重，带着铁链拖地的“哗啦”声。我抓起小盒就跑，余光瞥见花丛里站着个穿白裙的女人，她的脸被长发遮住，手里攥着半截枯萎的玫瑰枝，枝桠上挂着片撕碎的礼裙布料——和刚才拿提琴钥匙的女人穿的，一模一样。

跑过走廊时，听见提琴声从东边传来，断断续续，最后变成尖锐的断裂声。我不敢回头，只往客厅的方向冲，月光下，地板上的“脚印”越来越多，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跟在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