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终曲》首播那晚,孟子义的客厅被布置得像个小型观影会。她在茶几上摆了水果和零食,何与则贡献了两罐热奶茶,还是按她喜欢的甜度调的。
开播前五分钟,两人坐在沙发上,谁都没说话,空气里有点微妙的紧张。电视屏幕上在放前情预告,当林晚第一次在书店遇到顾晓阳的画面出现时,何与突然说:“当时拍这场戏,我紧张得忘词了三次。”
“我知道,”孟子义笑,“导演还骂你来着,说你‘见了师姐就脸红’。”
“还不是因为你那天……”他没说下去,耳尖先红了。
她知道他想说什么——那天她穿了件鹅黄色的针织衫,化妆师说显嫩,结果被他盯着看了半天,害得她也差点忘词。
片头曲响起时,两人都安静下来。看到林晚因为工作不顺迁怒顾晓阳的片段,孟子义忍不住吐槽:“我当时演得好凶啊,你没在心里骂我?”
“不敢骂,”他往她手里塞了颗草莓,“但当时觉得,子义姐发火也挺可爱的。”
吃到一半,放到顾晓阳给林晚送向日葵的戏。屏幕里的少年红着脸递过花,屏幕外的何与突然起身,从阳台搬来一盆真的向日葵,花瓣金灿灿的,还沾着点水珠。
“什么时候买的?”孟子义惊讶地睁大眼睛。
“下午去超市买的,”他把花盆放在茶几旁,笑得有点得意,“想给你个惊喜。”
向日葵的花香混着奶茶的甜香漫开来。孟子义看着他眼里的光,突然觉得,屏幕里的顾晓阳和眼前的何与慢慢重合了。那些剧本里的心动,原来早就悄悄溜进了现实。
剧里演到林晚生病,顾晓阳笨拙地照顾她时,何与突然起身去了厨房。孟子义正看得入神,没注意他在忙什么,直到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递到面前。
“刚学的,”他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姜汤里放了红糖,甜丝丝的,驱散了深秋的凉意。孟子义喝着汤,看着屏幕里那个为林晚拧毛巾的少年,突然转头问:“何与,你当时演这场戏的时候,在想什么?”
他顿了顿,声音放得很轻:“在想……如果子义姐生病,我肯定比顾晓阳做得好。”
电视里的灯光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孟子义的心跳突然乱了节拍,手里的姜汤也变得滚烫。她别开视线,假装看电视,耳朵却捕捉着他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像敲在心上。
剧集播完时,已经快 midnight了。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何与收拾着茶几上的垃圾,动作很轻,像是怕打破这份安静。
“我该回去了。”他拿起外套,却没立刻走。
孟子义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开口:“何与。”
他转过身,眼里带着点期待。
“外面冷,”她走到玄关,从鞋柜里拿出双棉拖鞋,“要不……今晚住这吧?客房收拾好了。”
何与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落满了星星:“真的可以吗?”
“总比你大半夜打车回去强。”她把拖鞋放在他面前,耳尖有点热。
那晚,孟子义躺在床上,听着隔壁客房的动静。一开始是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后来是翻身的声音,再后来,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她以为他睡着了,正要闭眼,手机突然亮了。
是何与的微信:“子义姐,我睡不着。”
她回:“怎么了?”
“有点激动,”他发了个“害羞”的表情包,“还有点……紧张。”
孟子义看着屏幕笑,指尖在对话框上敲了又删,最后只回了句:“睡吧,明天还要宣传呢。”
放下手机,她望着天花板,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她知道,从今晚开始,有些东西不一样了。那些藏在“姐弟”名义下的牵挂,那些借着角色说出口的关心,终于要浮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