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罗丽娃娃店的光尘落定后，空气里还飘着淡淡的灵力暖意。夏乔语指尖摩挲着花蝶梦语伞的玉蝶坠，那点温意顺着指尖往心里钻，刚收起的记忆碎片在口袋里轻轻发烫——是她和王默在画室调色的画面，王默沾了满手颜料的指尖戳在画纸上，笑成了月牙眼。
“乔语？发什么呆呢？”晏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
夏乔语回神时，正对上晏霜清亮的眼，那眼里映着伞面的粉蓝流光，软得像浸了水的紫藤花。她赶紧摇摇头，把伞往臂弯里拢了拢：“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伞……真好看。”
话刚说完，脑海里突然响起电子音，冷生生的机械声撞得耳膜发颤：“支线任务：向攻略对象表白。任务奖励：记忆碎片×1。任务提示：需在今日日落前完成，逾期碎片失效。”
夏乔语的心跳“咯噔”漏了一拍，指尖猛地攥紧了伞柄。攻略对象……不用想也知道是晏霜。可表白？她咬着唇往晏霜那边瞥了眼，对方正弯腰帮她捡落在地上的画夹，发丝垂下来，扫过颈侧的淡粉痕迹——是早上给她别碎发时，木簪不小心蹭到的。
脸颊突然发烫，夏乔语赶紧转开目光，却撞见江皖欣同样发愣的脸。江皖欣手里的风岚清皖扇半开着，扇面的四色光晕晃得人眼晕，见夏乔语看过来，她猛地眨了眨眼，指尖往沈烬晨的方向虚虚指了指，又飞快地摇了摇，唇形无声地动着：“系统任务。”
夏乔语心里咯噔一下——看来江皖欣也接到了同样的任务。
沈烬晨正站在柜台边帮江皖欣理琵琶盒的背带，指尖勾着背带的调节扣，低头问：“勒不勒？刚才看你总拽它。”他的声音放得很柔，和平时打球时的爽朗判若两人。
江皖欣赶紧摇头，把扇往身后藏了藏，耳尖却悄悄红了。夏乔语看着她攥得发白的指尖，突然想起刚才系统的话——日落前。现在已过正午，算下来没几个时辰了。
“我们先回去吧？”舒言的声音打破了店里的安静，他正把水晶台嵌回墙里，“店长姐姐的投影没留别的线索，说不定得等找到更多精灵王，才能有复活她的头绪。”
陈思思点头，孔雀正用喙轻啄心蕊宝杖的花芯，宝杖时不时漾出点粉光：“也好，下午还有课，我们先回学校，放学再商量找精灵王的事。”
建鹏早抱着亮彩的星彩宝杖玩上了，闻言立刻点头：“走！正好去操场试试这宝杖能不能打球！”
一群人往外走时，夏乔语故意放慢了脚步，等江皖欣跟上来，两人并肩落在最后。
“你也接到了？”夏乔语压低声音，眼角的余光瞥着前面的晏霜，她正和陈思思说着话，偶尔回头往这边看一眼，目光落在她身上时，总带着点温柔的笑意。
江皖欣“嗯”了一声，指尖绞着扇坠的流苏：“说要表白……可怎么说啊？我跟他认识这么久，从来没说过这种话。”她往沈烬晨的方向看了眼，对方正站在巷口等她，阳光落在他发梢，亮得晃眼。
夏乔语也犯了难。她和晏霜从小一起长大，从穿开裆裤到现在的高中校服，晏霜的数学笔记借她抄了三年，她的画夹里藏着半本晏霜的侧脸速写，可“我喜欢你”这四个字，像被锁在喉咙里，怎么也挤不出来。
“要不……找个没人的地方？”江皖欣咬着唇提议，“比如学校后面的小树林？那儿平时没人去。”
夏乔语刚点头，前面的晏霜突然回头：“乔语，走快点呀，要赶不上上课铃了。”她朝夏乔语伸出手，指尖在风里轻轻晃着。
夏乔语的心猛地软了，赶紧把伞往肩上一扛，快步走过去握住晏霜的手。晏霜的手心温温的，指缝里还带着刚才帮她捡画夹时沾到的草屑，她偷偷用拇指蹭掉那点草屑，听见晏霜轻声问：“脸怎么这么红？热吗？”
“嗯……有点。”夏乔语含糊应着，把脸往晏霜身后藏了藏。
回到学校时，离下午上课还有一刻钟。众人在校门口分开，沈烬晨本想拉着江皖欣往教学楼走，江皖欣却突然拽住他的手腕，声音细若蚊蚋：“沈烬晨，你……你能不能陪我去趟小树林？我有话跟你说。”
沈烬晨愣了愣，眼里闪过点惊讶，随即点头：“好。”他回头朝晏霜和夏乔语挥了挥手，“我们等会儿教室见。”
晏霜看着两人往小树林走的背影，又转头看夏乔语：“你不是要去美术室拿颜料吗？我陪你去。”
夏乔语心里一紧，刚想说“不用”，脑海里的系统音又响了：“距离日落仅剩三小时。”
她咬了咬牙，抬头时正好对上晏霜的眼，那眼里的期待像小钩子似的，勾得她心头发软。她深吸一口气，突然拽住晏霜的手往反方向跑：“不去美术室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晏霜被她拽得踉跄了一下，却没问去哪，只是反手握住她的手腕，任由她拉着往操场东侧的紫藤花架跑。风从耳边吹过，带着晏霜的发香，夏乔语跑着跑着，心跳得像要撞出嗓子眼。
江皖欣这边，小树林里的风裹着松针的味道。她攥着风岚清皖扇的扇柄，指腹把光滑的风沉木蹭得发烫。沈烬晨站在她对面，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鼻梁高挺的影子投在眼下，竟让他少了几分爽朗，多了点温和。
“到底什么事？”沈烬晨率先开口，指尖挠了挠头，“神神秘秘的。”
江皖欣深吸一口气，猛地抬头看向他，刚要开口，却看见他胳膊上那道疤——是冰雪暴时为了护她留下的。记忆碎片突然在口袋里发烫，另一幅画面涌进脑海：雪地里，沈烬晨把她护在怀里，冰棱砸在他背上，他却笑着说：“别怕，有我。”
眼眶突然发热，江皖欣的声音带上了点颤：“沈烬晨，我……”
“嗯？”沈烬晨往前凑了半步，眼里带着点担忧，“怎么了？是不是系统任务又出问题了？”
“不是！”江皖欣赶紧摇头，鼓起勇气攥住他的袖口，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却字字清晰，“我喜欢你。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是……想天天跟你一起吃饭，想让你帮我调琵琶弦，想……一直跟你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说完，她赶紧低下头，脸颊烫得能煎鸡蛋，连耳根都红透了。
沈烬晨愣住了，眼里的惊讶慢慢化成了笑意，他抬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发顶，声音柔得像化了的糖：“傻丫头，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说什么大事。”
江皖欣猛地抬头，撞进他含笑的眼。
“我也喜欢你。”沈烬晨的指尖滑下来，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的指节，“从你第一次把琵琶弦崩断，红着眼圈跟我道歉的时候，就喜欢了。”
话音刚落，江皖欣的口袋里突然亮起淡金色的光，一片记忆碎片穿透布料飘出来，落在她手心里。碎片里是沈烬晨的视角：他站在画室门口，看她坐在窗边调琵琶，阳光落在她发梢，他偷偷把这一幕画在了草稿纸上，旁边写着“我的小姑娘”。
脑海里的电子音适时响起：“任务完成，获得记忆碎片×1。当前碎片总数：2。集齐3片即可兑换完整记忆。”
江皖欣捏着碎片，突然笑了出来，眼泪却跟着掉了下来，砸在手背上，温温的。
而另一边的紫藤花架下，夏乔语把晏霜拉到花穗最密的地方，背靠着冰凉的花架杆，心跳得像擂鼓。晏霜站在她对面，被她拽得有点喘，额前的碎发沾着薄汗，眼里却满是笑意：“到底要带我看什么？”
夏乔语看着她的笑，刚才跑过来的勇气突然泄了一半。她低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又抬头看了看天——太阳正往西边斜，金色的光透过花穗洒下来，落在晏霜的睫毛上，亮得晃眼。
“乔语？”晏霜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
“我喜欢你！”夏乔语突然开口，声音又快又急，像怕被自己反悔似的，“晏霜，我喜欢你！从初中你借我数学笔记，帮我把错题标成小红花的时候就喜欢了！我画夹里有好多你的画，我还偷偷攒了你的碎发，我……”
话没说完，就被晏霜轻轻抱住了。晏霜的怀抱很软，带着淡淡的薄荷糖味，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轻得像叹息：“傻瓜，我知道呀。”
夏乔语愣住了，僵着身子不敢动。
晏霜松开她一点，指尖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让她看着自己的眼：“你画夹里第三十二页，画的是我趴在桌上睡觉的样子，对不对？你还在旁边写了‘我的月亮’。”她的指尖滑到夏乔语的耳后，捏了捏她发烫的耳垂，“还有，你攒的碎发，我都偷偷帮你收在你画夹的夹层里了。”
夏乔语的眼睛猛地睁大了。
“我也喜欢你。”晏霜的唇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像落下一片紫藤花瓣，“从你第一次把画我的素描给我看，脸红得像番茄的时候，就喜欢了。”
温暖的光突然从夏乔语口袋里涌出来，第二片记忆碎片飘落在两人之间。碎片里是个雪天，晏霜把围巾解下来绕在她脖子上，指尖碰着她冻得发红的鼻尖，轻声说：“以后我给你暖手，不用再偷藏暖宝宝了。”
脑海里的电子音响起：“任务完成，获得记忆碎片×1。当前碎片总数：2。集齐3片即可兑换完整记忆。”
夏乔语看着碎片里的画面，突然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砸在花蝶梦语伞的玉蝶坠上。玉蝶坠好像更暖了，暖得像晏霜的指尖。
晏霜帮她擦掉眼泪，指尖蹭过她的脸颊：“哭什么？该笑才对。”
“我高兴。”夏乔语吸了吸鼻子，把脸埋在晏霜的肩窝，“晏霜，我们要快点想起王默，好不好？我想……我想让她看看，我们现在这样。”
晏霜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柔得像水：“好，我们一起找线索。”
夕阳的金辉漫过紫藤花架时，夏乔语和江皖欣在教学楼的转角碰了面。两人看对方发红的眼眶和嘴角的笑，不用多说就明白了彼此的心意。江皖欣摊开手心，两片记忆碎片在她掌心泛着淡光；夏乔语也把自己的碎片拿出来，四片碎片碰在一起，突然发出柔和的光晕。
“还差一片。”江皖欣轻声说。
夏乔语点头，抬头看向远处——陈思思和舒言正站在教室门口等她们，建鹏还在操场上抱着星彩宝杖瞎晃。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串断了线的珠子，只差一颗，就能串成完整的圆。
“会找到的。”夏乔语握紧了手里的花蝶梦语伞，伞坠的玉蝶在夕阳下闪着光，“说不定……下一片碎片，就藏在王默身上。”
江皖欣也握紧了风岚清皖扇，扇面的四色光晕轻轻晃着：“嗯，我们去找她。”
两人相视一笑，并肩往教室走去。夕阳把她们的影子和花蝶梦语伞、风岚清皖扇的影子叠在一起，粉蓝的伞影和四色的扇影缠在一块儿，像两句没说完的诗，藏着即将被记起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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