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那柄锈迹斑斑的法槌时,地府的阴气正顺着帆布鞋底往上爬。系统提示音在脑内叮当作响:「检测到三级恋爱脑发作,宿主请开庭。」
堂下跪着的青衣仙子哭得肝肠寸断,刚亲手剜了自己的灵根递给出轨的师兄。我翻了翻卷宗,笔尖在「挖灵根换渣男回心转意」那行字上敲了敲:「知道畜生道新出的品种吗?」
她泪眼婆娑地抬头。我一槌定音:「舔狗。学名犬科,特长摇尾乞怜,附赠见异思迁自动追踪功能。」话音未落,仙子身上腾起白雾,再落地时已经套着件可笑的黄马甲,汪汪叫着去追扔远的骨头了。
阎王殿的门槛还没被我踩热,就撞见顶头上司红着眼圈递桃花酥。「卿卿,本王愿以地府为聘……」我摸出印泥往他奏折上盖了个鲜红的「骚扰」章:「领导搞办公室恋情?判你去凡间演苦情剧,标配被卡车创飞三次,失忆两次半,最后发现孩子不是自己的。」
黑无常在旁边憋笑差点岔气,眼睁睁看着他们那位威严的阎君变成穿貂皮大衣的狗血剧男主,抱着电线杆哭唧唧喊「我的心好痛」。
天庭递来投诉信那天,我正把仙君的情书捆成捆,准备发配去晋江当锁文素材。信上盖着天帝的金印,字迹龙飞凤舞地骂我「断三界姻缘,违逆天伦」。
我嚼着桂花糖敲开南天门,天帝的龙袍还没穿整齐,身后的月老正慌乱地把红绳往袖子里塞。系统疯狂报警:「检测到顶级恋爱脑复合体!建议启动终极审判!」
法槌在空中划出金光,我笑眯眯地宣判:「天帝暗恋月老三千年,因爱生恨乱点鸳鸯谱?判你俩当连体婴,共享一只胳膊一条腿,谁也别想跑。」
天地忽然震颤起来,云层裂开个大口子,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文字。我摸着下巴看了半晌,才认出那是我大学时写的耽美小说——男主就叫天帝,男二恰好是月老。
穿龙袍的男人捂着胸口跌坐在地,龙冠滚到我脚边。他抬头时眼眶泛红,声音委屈得像要哭:「太太……那本《天庭公务员爱情实录》,你还打算更吗?」
我望着三界突然暴涨的光棍名单,又看了看黏在一起满脸通红的天帝与月老,默默收起了法槌。
系统:「宿主,检测到作者本人恋爱脑萌芽——」
「闭嘴,」我摸出手机打开文档,「这叫为创作取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