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有光，私有他

万奕秋将玄鸟蛋吃完后，收到了父王的传信，让夜晚时去安仙殿聚聚，邀了众仙一起为向楼月接风。窗外，暮色如墨缓缓晕染，繁星初绽微光，似在窥探这即将开场的仙宴。

万奕秋不由地又想起向楼月的清冷模样，一想到今晚又能见到他就傻笑，偏这笑声太大，将自己正在熟睡中的灵宠祁桑吵醒了。殿内烛火轻轻晃，把祁桑毛茸茸的影子投在帐幔上，像团会动的墨。

祁桑是一头浑身雪白的狼，他化成人形身着一身黑衣，左耳还缀着个深绿玉石的耳环，黑色衣角上绣有狼的图腾标志，看起来是十九岁的小伙，实则已经一千一百岁了，与万笑秋一个岁数。案几上，仙香袅袅盘旋，给祁桑周身添了缕神秘气。

祁桑的眉宇间透着一股慵懒的意味，眼神好似能勾魂摄魄，搅乱人心魂。殿外风声掠过檐角铜铃，叮当响，衬得他眸光愈发幽邃 。

“有病啊！打扰本仙睡觉，傻笑个锤锤，你不会被翎羽的火给喷傻了？”祁桑一睁眼就骂，声音惊得烛火又颤了颤 。

“不是，哎！你见过向楼月不？”万奕秋凑近祁桑，发丝拂过案上摊开的书卷，带起几缕墨香 。

“向楼月？那不是传说中雷霆手段的月仙尊嘛！咋？你见着？你喜欢？”祁桑好奇地问，尾巴在榻上轻轻扫，带起些微尘，殿里仙香缭绕，裹着这细碎声响 。

“呃…… 唉，他可好看了，你今晚见到就知道了。”万奕秋没有正面回答祁桑的第一个问题，但祁桑还是了然。窗外云朵慢悠悠飘，掩住半轮月，像藏着说不尽的心思 。

“哦，睡觉去喽，别再吵本仙了，再吵本仙就吃了你，把你当我今晚的晚餐。”祁桑打了个哈欠又要睡去，去他那堆得跟蛇窟一样的窝，倒在那堆软乎乎的窝里，就像融进夜色里。用说祁桑的话来讲这兽窝叫山的巍耸，试问，哪座山长得像堆起来的屎？风声又起，吹得窗棂轻响，似在笑这窝里的 “歪理”

“……”

安仙殿的琉璃瓦上凝着夜露，万奕秋踩着月光跟在父王身后，指尖不自觉地揪着衣摆。

祁桑懒洋洋地跟在最后，尾巴扫过青石板时带起细碎星光，他嘟囔着："仙宴又不是庙会，你紧张什么？"话音未落，忽见殿内飘来一缕极淡的雪松香，那香气清冷如月，却莫名让万奕秋心头一颤。

向楼月立在蟠龙柱旁，广袖垂落处似有星河流淌。

他墨发用青玉簪绾起，万奕秋刚要开口，却见向楼月垂眸轻笑："殿下又在偷吃仙果了。"原来他袖口沾着半片金红色果皮——正是万奕秋方才藏在手心的蟠桃果肉。

祁桑突然凑到向楼月跟前嗅了嗅，尾巴炸成毛球："你身上怎么有硫磺味？"

满殿哄笑中，向楼月神色未变，指尖凝出一簇冰晶轻轻托住祁桑的尾巴尖："方才路过雷池时借了点天火，倒是你——"他忽然瞥见祁桑耳后沾着的蛛网，指尖轻点，碎冰化作清风将蛛网拂去。

宴席间，万奕秋第三次打翻酒盏时，向楼月终于取了块鲛绡帕递来。

"殿下若实在坐不住..."他抬手召来一片冰晶雕成的棋盘，"不如与本尊对弈？"万奕秋眼睛亮起来，却在执起黑子时被向楼月按住手腕："仙家对弈讲究心境，殿下且看这冰纹——"他指尖划过棋盘，凝结的冰花竟随他呼吸缓缓舒展。

夜渐深时，祁桑趴在朱漆柱上打盹，尾巴尖还缠着向楼月随手系上的避火绳。

万奕秋倚着窗棂数星星，忽听得身后传来极轻的叹息："殿下可知为何月光总照不亮云层？"向楼月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广袖扫过琉璃瓦上未干的夜露，"因为云层自会散开。"他转身时，一片冰晶落在万奕秋发间，化作细碎微光。

仙宴尾声时分，九重天外飘来七宝莲舟，十二位织云仙子踏着流霞而来。为首者素手轻扬，将一串缀满星子的璎珞系在万奕秋腕间："殿下可愿教我们新制的霓裳舞？"尾音未落，已有三五位仙娥捧着冰绡广袖围上前，裙裾扫过之处绽开昙花。

向楼月立在蟠桃树影里，指尖凝出的冰晶不知何时碎成了满地霜花。他望着万奕秋为仙娥们调整步态时被星辉镀亮的侧脸，忽而抬袖召来一片雪云，将自己与喧闹隔绝成孤岛。

子时三刻，瑶池畔忽起异香。素女仙子捧着新酿的桂花醴前来，指尖染着与万奕秋袖口同色的金纹："听闻殿下擅品仙酿..."话音未落，向楼月已踏着冰阶凌空而至，广袖翻卷间带起寒潮："该添衣了。"他亲手将万奕秋外衫系紧时，袖中飘落几片冰裂纹的碎玉，恰好压住了素女欲递酒盏的手。

祁桑在旁打了个哈欠，尾巴尖扫过结霜的石阶："月仙尊的冰晶最近总化得特别快。"

待到万奕秋被众仙娥簇拥着往栖霞殿去时，向楼月正倚着琉璃瓦数星子。他腕间避火绳忽明忽暗，原是将祁桑偷藏的火灵珠封在了冰魄里。而祁桑敢怒不敢言。

万奕秋回头唤人，向楼月慌忙将凝成星子形状的冰晶抛向夜空，却在对方笑出酒窝时，悄悄将袖中那片沾着蟠桃果香的鲛绡帕叠成了鹤形。

"殿下可知..."他望着万奕秋鬓边将散未散的冰花轻声开口，"云层散开时，月光最易染上人间烟火。"

直至宴会散后，万奕秋与祁桑一起回到万幽居。

“嘿嘿，哎呀，什么杀人果断，什么劳什子雷霆手段，这么好的月仙尊真的爱了”万奕秋一脸花痴样

“……”

祁桑真的就只觉得可能只有他一个人把月仙尊捧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