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是被厨房飘来的焦糖香勾进卧室的。
林浴星翻了个身,鼻尖在裴栩的颈窝蹭了蹭,捕捉到那股混着黄油的甜香,眼睛还没睁开,唇角已经先一步弯成了月牙。
“醒了就起来吃早餐。”
裴栩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脊椎,引来一阵细碎的战栗。
林浴星往他怀里缩得更紧,像只贪暖的猫:
“不,要你抱我去。”
裴栩低笑,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皮肤传过来,酥酥麻麻的。
他果然俯身,手臂穿过膝弯将人打横抱起,脚步稳稳地走向厨房。
阳光透过厨房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一块暖融融的光斑。
餐桌上摆着刚出炉的焦糖布丁,焦糖层泛着琥珀色的光,旁边放着两杯冒着热气的牛奶,杯沿沾着圈奶泡。
林浴星被放在餐椅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布丁:
“给我做的?”
“不然给谁做的?”
裴栩拿起小勺子,在布丁边缘划了圈,焦糖碎裂的脆响格外动听。
他舀起一小块递到林浴星嘴边,看着他张口咬住,舌尖卷起布丁的瞬间,眼睛眯成了线,像只偷吃到奶油的小兽。
“甜吗?”
裴栩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林浴星用力点头,布丁的绵密混着焦糖的微苦,在舌尖化开层层叠叠的甜,他忽然倾身,用沾着奶渍的唇碰了碰裴栩的嘴角:
“你尝尝。”
裴栩的呼吸顿了顿,顺势低头吻住他。
这个吻带着焦糖的甜,带着牛奶的香,还有清晨独有的慵懒,像融化的蜂蜜,黏黏糊糊地缠在舌尖。
林浴星被吻得发软,手指下意识地抓住裴栩的衬衫纽扣,指腹蹭过冰凉的金属,引来对方更深的拥抱。
早餐后,裴栩去书房处理工作,林浴星抱着笔记本窝在客厅的沙发上。
阳光爬到他脚边,暖洋洋的像团猫毛。
他写一会儿稿子,就忍不住往书房望——
裴栩工作时总是很专注,眉头微蹙,指尖在键盘上敲击的节奏都带着规律,可就是这样寻常的模样,看得林浴星心跳漏了半拍。
“偷看什么?”
不知何时,裴栩站在了沙发旁,手里端着杯温水。林浴星慌忙合上笔记本,脸颊发烫:
“没、没偷看。”
裴栩低笑,弯腰把水杯递给他,指尖故意擦过他的唇:
“脸都红了,还说没偷看?”
林浴星被戳穿心事,索性耍赖似的拽住他的手腕,把人拉到沙发上坐下,自己则蜷进他怀里:
“就是看你了,你好看。”
裴栩的胸腔震动着笑出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把那点翘起来的呆毛按下去:
“贫嘴。”
午后的阳光变得格外温柔,透过纱帘在地毯上织出网眼。
林浴星忽然想起什么,拉着裴栩去储物间翻出个落了灰的木箱,里面是他大学时的画具。
“我们画画吧。”
他抱着素描本眼睛发亮,
“就画彼此。”
两人在客厅支起画板,面对面坐着。
林浴星拿着铅笔,假装认真地在纸上涂画,目光却总偷偷溜到裴栩脸上——
他的眉骨很清晰,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连唇角绷紧的弧度都带着好看的线条。
画着画着,他忽然笑出声:
“我画不像。”
裴栩放下画笔走过来,低头看他的画纸。
纸上的线条歪歪扭扭,却能看出是他的轮廓,尤其是眼睛的位置,被画成了两颗亮晶晶的星星。
“画得很好。”
裴栩的声音很轻,指尖点了点那两颗星星,
“很像。”
林浴星不信,抢过裴栩的画板要看,却被对方按住手。
“等画完再看。”
裴栩的眼底藏着笑意。
林浴星拗不过他,只好重新拿起画笔,这次却格外认真,连裴栩衬衫上的纽扣都画得一丝不苟。
夕阳西沉时,两人才放下画笔。
林浴星的画里,裴栩坐在阳光下,唇角带着浅浅的笑;而裴栩的画里,林浴星歪着头,手里捏着支铅笔,鼻尖沾着点灰,像只刚偷吃完炭笔的小花猫。
“你把我画成了花猫!”
林浴星气鼓鼓地瞪他,却被裴栩伸手擦掉鼻尖的灰,指腹的温度烫得他缩了缩脖子。
“这样才可爱。”
裴栩把画纸小心翼翼地收起来,
“要好好存着。”
傍晚的风带着凉意钻进窗户,裴栩起身去关窗,林浴星跟在他身后,忽然从背后抱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后背:
“裴栩,我们这样真好。”
裴栩的动作顿了顿,反手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嗯,真好。”
晚饭是简单的番茄鸡蛋面,两人头挨着头坐在餐桌前,吸溜着面条的声音在安静的屋里格外清晰。
林浴星往裴栩碗里夹了个荷包蛋:
“给你,补补。”
裴栩挑眉,把自己碗里的蛋夹回去:
“你更需要补。”
两人推来让去,最后都笑了,把蛋分着吃了。
夜深时,林浴星靠在床头看书,裴栩在旁边处理邮件。
台灯的光晕圈住两人,连空气都变得黏糊糊的。
忽然停电了,屋里瞬间陷入黑暗,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进一点银辉。
“别怕。”
裴栩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很快摸索着抓住他的手,掌心温热干燥。
林浴星反手握紧他,鼻尖在黑暗中凑近他的肩膀:
“不怕,有你在。”
两人就这样在黑暗中坐着,听着彼此的呼吸,手指交缠在一起,仿佛这样就能对抗整个世界的未知。
不知过了多久,裴栩忽然起身,摸索着点燃了蜡烛。
跳动的烛火映在两人脸上,忽明忽暗的像场流动的梦。
“你看。”
裴栩指着墙上的影子,两人的影子被烛光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
林浴星看着那团交叠的影子,忽然笑了。
他凑过去,在烛光里吻住裴栩的唇。
这个吻带着蜡油的微香,带着黑暗中的依赖,比任何时候都要缠绵。
烛火在他们身边轻轻摇晃,把这个吻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幅不会褪色的画。
“裴栩,”
林浴星喘着气,额头抵着他的,
“我爱你。”
裴栩的回应是把他更紧地搂在怀里,声音在烛光里低哑得像叹息:
“我知道。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后来电来了,灯光骤然亮起时,两人都有些恍惚。
林浴星看着裴栩被烛光映得微红的眼角,忽然觉得,那些寻常的日子,就像这烛光里的吻,看似平淡,却藏着化不开的甜。
他往裴栩怀里蹭了蹭,听着窗外渐起的虫鸣,在心里悄悄想:
以后还要一起吃很多次焦糖布丁,一起画很多张画,一起在停电的夜晚相拥。
从晨光熹微到夜色深沉,从青丝到白发,就这样,把日子过成一颗裹着糖衣的硬糖,慢慢含着,甜得很久很久。
而裴栩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低头在他发顶印下一个吻,轻声说:
“晚安,我的小画家。”
“晚安,裴栩。”
林浴星的声音带着笑意,像颗投入心湖的糖,漾开圈圈甜甜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