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里听见徐瑾的话,鼻腔里不屑地“哼”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轻慢:“她?说不定还在原地傻等着我们去找呢!”
黎东源听了这话,下意识抬手摩挲着头皮,指尖蹭过发间时还带着几分犹豫,可终究还是认命似的转身,快步往楼上跑去。
阮澜烛与凌久时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眼底的担忧如出一辙,几乎没有半分迟疑,便一同朝着黎东源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程千里看着众人接二连三往楼上跑的背影,脸上满是茫然,忍不住扬声喊:“祝盟,凌凌哥,你们这是干嘛呀!”
陈荔枝有时真佩服程千里这不分场合的迟钝,她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别愣着了,赶紧走!”程千里望着陈荔枝凝重的神情,心里总算隐约猜到大概是出了大事,也不敢再耽搁,连忙迈开步子,紧跟着陈荔枝往二楼赶去。
另一边,徐瑾看着陈荔枝和程千里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眼底的光暗了暗,像被什么东西掩去了似的。她没多犹豫,转头跟着身旁的短发女人一起也上了二楼。
阮澜烛和凌久时刚踏上二楼的台阶,就见黎东源正急匆匆地往下走。他胸口微微起伏,气息还没平顺,声音里却裹着藏不住的惊恐,开口便是:“她不见了。”
阮澜烛心里早有几分猜测,闻言只是就近倚在身后的墙壁上,指尖无意识地蹭过墙面的纹路。黎东源眉头拧成一团,语气急促地问:“你们还记得我们刚到这儿时,导游特意嘱咐过什么吗?”
凌久时仔细回想了片刻,迟疑着开口:“是……不要大声喧哗?”
“看来她是触犯了禁忌。”短发女人在凌久时话音刚落时便接了话,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已然推测出了刘萍的结局。见黎东源投来目光,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补充道:“她刚才那副不管不顾的样子,你们也都看见了——她要往死路上撞,谁拦得住?”
说完,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反问黎东源:“你们呢?刚才在楼上,就没看到些别的?”
黎东源知道她的话没错,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一阵自责,总觉得是自己没看顾好。他声音压得有些低,随意敷衍了两句:“就看到一面鼓,没敢碰。”
凌久时站在一旁,脑子里却反复回放着幻境里的画面——那个浑身透着诡异、眼神冰冷的徐瑾,与此刻站在自己身边、一副小心翼翼模样的她,简直判若两人。这反差太过强烈,让他忍不住怀疑:那真的是自己的幻觉吗?可幻境里的每一个细节,又真实得仿佛就发生在刚才。
徐瑾敏锐地察觉到凌久时落在自己身上的探究目光,她微微仰起头,主动迎上他的视线,不等他开口,便先装出一副关切的模样:“凌凌哥,你没事吧?”
凌久时猝不及防与她对视,先是有些局促地移开目光,可很快又稳住心神,借着她的话头,问出了心里一直存着的疑惑:“我没事。你刚刚……有上去敲那面鼓吗?”
徐瑾显然没料到他会问得这么直白,瞳孔微微一缩,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她立刻用力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委屈:“我哪敢啊?我一直跟刘萍在楼下等着你们。”说着,她眼底渐渐蒙上一层水雾,眼眶微微泛红,一副被冤枉的模样。
凌久时见她这样,便不好再继续追问。而站在凌久时另一侧的阮澜烛,看着徐瑾这副泫然欲泣的姿态,只觉得一阵牙酸,毫不客气地皱起眉,干脆利落地转过头,避开了视线——这一转头,恰好对上了黎东源带着几分悲伤的脸。
阮澜烛眉梢轻轻一扬,他倒还是第一次见黎东源这副模样,忍不住调侃:“怎么?为客户的死自责了?”
沉浸在情绪里的黎东源没料到阮澜烛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他顿了顿,下意识挺直了脊背——毕竟是白鹿的老大,怎么能当众承认自己会为一个客户的死难过?他清了清嗓子,语气硬了几分:“过门本来就有风险,我跟她说过多少次了,让她别张扬,别张扬!”说到最后,声音还是软了下来,又无声地叹了口气,“可我没想到,她就是不听。”
阮澜烛对他这番话不置可否,慢悠悠地接了一句:“是不听。”说着,他故意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坏笑补充,“尾款也没了。”
黎东源听完这话,脸色更沉了,只觉得一阵憋屈,语气里满是无奈:“就当白来一趟吧。下次过门,得找一个听话的人。”
阮澜烛闻言,无所谓地冲他点了点头。黎东源盯着他,忽然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话锋也转了方向:“白洁也经常过门吧,下次能不能安排我跟她一起?”
阮澜烛斜瞥了他一眼,语气里的嫌弃毫不掩饰:“白洁可不喜欢脾气不好的人。”
黎东源一听,立刻皱起眉反驳:“我脾气哪儿不好了?我脾气特别好!”
阮澜烛看着他急着辩解的样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丢了句:“希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