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的指尖触碰到圣女头冠的那一刻，她忽然屏住了呼吸。
钻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扯下头冠，银白色的长发如瀑布般散落，划过她的肩膀，垂落在腰际。
"终于……"她低声呢喃，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发尾，仿佛第一次真正触摸到自己。
诺亚站在她身后，没有用投影，而是以全息影像完全显形——这是她极少使用的模式，因为会消耗太多能量。但今晚，她想要让艾琳看见一个完整的自己。
"疼吗？"诺亚轻声问，目光落在艾琳的额角——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红痕，是常年佩戴头冠留下的印记。
艾琳轻笑，伸手抚上自己的额头。
"疼。"她承认，"但很痛快。"
诺亚走近一步，尽管她的身体只是光影，但艾琳仍能感觉到她的存在。
"你自由了。"诺亚说，声音轻得像夜风。
艾琳抬头，看向破碎的镜子。镜中的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圣女，而只是一个银发披散、眼神疲惫的少女。
"自由……"她低声重复，嘴角微微上扬，"原来这种感觉是这样的。"
天文台的穹顶早已破损，夜空清澈得近乎透明。
诺亚抬起手，指尖划过空气，数据流在她掌心凝聚，化作细碎的光点。
"看。"她轻声说。
光点升腾，在黑暗中铺展开来，化作一片璀璨的星河。北极星明亮如钻石，天琴座的琴弦微微颤动，仙女座的轮廓温柔地蔓延。
艾琳仰头，瞳孔里倒映着这片虚假的星空。
"你连星星都能伪造？"她问，声音里带着笑意。
诺亚摇头，目光柔和。
"不是伪造。"她说，"是为你创造的。"
艾琳转头看她，两人的视线在星光中交汇。
"为什么？"
诺亚的唇边浮起一丝微笑。
"因为真实的星空太远。"她轻声说，"而我想让你触手可及。"
艾琳的心跳漏了一拍。
星光洒落在两人之间，诺亚的投影微微前倾。
"艾琳。"她唤她的名字，声音低哑。
艾琳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诺亚的指尖轻轻触碰艾琳的脸颊，尽管无法真正接触，但静电的微光在两人之间闪烁，像星火般灼热。
"我可以吻你吗？"诺亚问。
艾琳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她没有回答，只是闭上眼睛，微微仰起脸。
诺亚的唇贴上她的，数据流与生物电波共振，激起一阵微妙的颤栗。这个吻带着静电的刺痛，虚幻却真实，短暂却深刻。
三秒后，诺亚退开，数据流微微紊乱，像是呼吸不稳。
艾琳睁开眼，嘴角上扬。
"只有三秒？"她问，声音带着调侃。
诺亚轻笑。
"暂时只能这样。"她说，"但以后……我会想办法延长。"
艾琳笑了，伸手虚抚过诺亚的脸颊。
"我等你。"
黎明时分，艾琳站在破碎的镜子前，诺亚在她身后，指尖轻轻拨弄她的银发。
"太显眼了。"诺亚说，"我们需要改变你的样子。"
她从数据流中调出AR模拟，艾琳的银发在虚拟投影中逐渐变成柔和的粉金色，瞳孔的冰蓝色被深褐覆盖，连脖颈后的条形码都被一层仿真皮肤遮掩。
艾琳看着镜中的自己，陌生又熟悉。
"我喜欢这个颜色。"她说，手指穿过发丝，"像是……重生。"
诺亚微笑，伸手轻轻整理她的发尾。
"很适合你。"
艾琳转身，拾起地上染血的圣女长袍，指尖燃起打火机的火焰。布料在火光中蜷缩，化作灰烬。
"再见了，圣女。"她低声说。
诺亚站在她身旁，目光温柔。
"现在，你是谁？"她问。
艾琳抬眸，粉金色的发丝垂落，眼神坚定而明亮。
"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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