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是淡金色的,悄悄爬上厨房的窗台,落在案板上那袋新开封的面粉上,像撒了层碎金。
吴所畏踮着脚够橱柜里的酵母粉,指尖刚碰到袋子,就被身后伸来的一双手接了过去。
“够不着怎么不叫我?”
驰骋的声音带着刚醒的喑哑,从头顶漫下来,像裹了层暖阳。
他把酵母粉放在案板上,顺手揉了揉吴所畏睡得乱糟糟的头发,
“今天想做什么?”
“面包。”
吴所畏转身,眼睛亮得像盛了晨光,
“昨天看食谱说,用牛奶和面会更软,想试试。”
他指着手机里的图片,上面的吐司金黄金黄的,边缘还带着点焦香,
“你看,是不是很诱人?”
驰骋低头看图片,视线却忍不住往吴所畏脸上飘——
他的鼻尖沾了点不知何时蹭到的面粉,像颗小巧的白芝麻,在晨光里闪着调皮的光。
“ 诱人。”
他笑着点头,伸手替他擦掉面粉,指尖划过皮肤时,吴所畏轻轻瑟缩了一下,
“不过没你诱人。”
“又胡说。”
吴所畏的脸颊腾地红了,转身去拿牛奶,耳根却悄悄红透,像被晨光染透的草莓。
两人围着案板忙碌起来。
吴所畏负责倒面粉、加牛奶,驰骋则挽起袖子揉面。
他的手掌宽大有力,面团在他手里渐渐变得光滑,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像在舒服地哼唧。
吴所畏托着下巴在旁边看,看着面团从松散的粉末变成柔韧的一团,看着驰骋手臂上的肌肉随着动作轻轻起伏,忽然觉得,原来揉面也能这么好看。
“要发酵多久?”
他凑过去问,鼻尖几乎要碰到面团。
“一个小时。”
驰骋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沾了点面粉的指尖顺便在他脸颊上画了个小圈,
“去看会儿书,好了叫你。”
吴所畏摸了摸脸上的面粉,没擦掉,反而偷偷笑了。
他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客厅,手里捧着本书,眼睛却总往厨房瞟。
晨光透过纱帘落在地板上,织出长长的光斑,厨房里传来驰骋偶尔翻动面团的轻响,像首温柔的晨曲。
发酵好的面团胖乎乎的,像个白白的枕头。
吴所畏戳了戳,面团软软地弹回来,沾了点粉在他指尖。
“ 好神奇。”
他惊叹着,被驰骋拉到身边,
“ 来,一起塑形。”
两人的手一起按在面团上,把它揉成均匀的长条。
吴所畏的手指纤细,驰骋的手掌宽厚,交叠着揉面时,面粉簌簌落在手背上,像撒了把细雪。
吴所畏的指尖不小心蹭过驰骋的掌心,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却被对方反手握住。
“ 别动。”
驰骋的声音有点低,他引导着吴所畏的手,一起把面团卷成吐司的形状,
“ 这样卷,烤出来才会分层。”
面团在两人手里慢慢成形,像被爱意一点点裹紧。晨光从窗户溜进来,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面粉的白混着皮肤的暖,像幅温柔的画。
吴所畏看着面团上留下的指印,忽然觉得,这大概就是“一起”的样子——
你的力道里有我的温度,我的指尖上有你的痕迹。
把面团放进吐司盒时,吴所畏非要在上面按个小小的手印。
“ 这样才知道是我们做的。”
他认真地说,指腹在面团上轻轻按出个浅坑。
驰骋没拦他,反而在旁边也按了个大一点的手印,正好把他的小手印罩在里面。
“ 这样才完整。”
他低头,在吴所畏沾着面粉的鼻尖上亲了一下,
“像我们。”
烤箱预热的“嗡嗡”声里,两人靠在厨房门口等着。
吴所畏的头靠在驰骋肩上,听着烤箱里渐渐传来的麦香,心里像揣了只雀跃的小鸟。
“ 你说会成功吗?”
他有点紧张,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驰骋的衣角。
“肯定会。”
驰骋的声音带着笃定的温柔,
“就算烤糊了,也是最好吃的。”
当烤箱“叮”的一声提示完成时,吴所畏几乎是扑过去打开的。
金黄的吐司带着焦香的边,胖乎乎地顶开了盒盖,麦香混着奶香瞬间漫了满室,像把整个春天都装进了烤箱。
“成功了!”
吴所畏兴奋地拍手,被驰骋从身后抱住,下巴搁在他发顶,
“我就说吧。”
切片的时候,吴所畏特意找出那两个交叠的手印,小心地切成一片,举到驰骋嘴边:
“你先吃。”
驰骋咬了一口,面包的松软混着奶香在嘴里化开,甜得恰到好处。
他看着吴所畏期待的眼神,忽然俯身,吻住了他的嘴唇。
这个吻带着麦香的暖,面粉的甜,还有晨光的温度,温柔得像刚出炉的吐司,让人想一口吞下去。
吴所畏的睫毛上沾了点面粉,轻轻颤着,像停了只雪白的蝶。
他的手指插进驰骋的头发里,感受着对方发间的阳光味,听着彼此加速的心跳,和窗外早莺的啼鸣。
原来幸福真的可以这么具体——
是一起揉过的面团,是交叠的手印,是烤箱里飘出的麦香,是晨光里一个带着面包味的吻。
早餐时,他们用新烤的吐司抹了草莓酱。
吴所畏咬了一大口,果酱沾在嘴角,像颗小小的红痣。
驰骋伸手替他擦掉,指尖带着草莓的甜,在他唇上轻轻一点:
“比面包还甜。”
吴所畏的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草莓,却往驰骋身边靠得更近了些。
晨光漫过餐桌,把吐司的金边照得更亮,麦香混着果香在空气里发酵,像酿成了一罐永远不会过期的蜜。
原来最好的时光,就是这样——
有个人陪你在晨光里揉面,陪你等面包出炉,陪你把平凡的日子,过成带着麦香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