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空

进了故宫，风小了些，阳光透过角楼的窗棂洒在青砖上。

小宇跑累了，赖在王楚钦怀里让他抱，嘴里还叨叨着乒乓球的事。我妈跟姐姐走在前面，俩人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凑在一起小声嘀咕，那眼神不用听也知道在说什么。

走到御花园时，王楚钦突然停在一棵刚冒新芽的海棠树下，指着枝头对小宇说：“等你下次来，这儿就开满花了。”然后转头看我，“白老师，下次带他们来，可得提前说一声。”

我没接话，只是看着他怀里的小宇揪他的帽子，看着我妈在不远处朝我们招手，心里那点因为偶遇而起的慌乱，好像被这带着凉意的春风吹得软了些。

逛到神武门时，日头已经西斜，风里的凉意更重了些。小宇趴在姐夫肩上睡得正香，口水浸湿了姐夫的衬衫，我妈掏出手帕给他擦嘴角，嘴里念叨着“这孩子，玩疯了”。

王楚钦去旁边的商店买了瓶热奶茶，塞到我手里：“刚看你老搓手。

杯壁的温度烫得我指尖一缩，刚想说谢谢，就见他又拧开一瓶递给我妈，笑着说：“阿姨，暖暖手。”

我妈接过去，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这孩子，比芮一懂事多了。”

姐姐在旁边偷笑，用胳膊肘撞了撞我：“听见没，白芮一，学着点。”

我瞪她一眼，却没反驳。手里的奶茶慢慢暖透了掌心，甜香混着风里的尘土气，倒也不讨厌。

快到地铁口时，王楚钦停下脚步：“我往这边走，就不送你们了。”他弯腰看了眼姐夫怀里的小宇，从兜里摸出个乒乓球，轻轻塞到孩子手里，“下次见面，教你打正手攻球。”

小宇迷迷糊糊地攥紧球，哼唧了两声。我妈拉着他的手不放：“下次来松原玩啊，阿姨给你做锅包肉，咱那儿的酸菜白肉锅，比北京的地道！

“一定去。”他点头，视线落到我身上，“记得看消息。一一”

我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脸颊有点热，含糊地“嗯”了一声。

看着他转身走进人流的背影，姐姐突然凑过来：“哎，你说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瞎扯什么。”我拍开她的手，却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地铁里人挤人，小宇醒了，举着乒乓球给我们看：“王叔叔给的！”我妈凑过去问东问西，姐夫在旁边应和，车厢里的嘈杂好像都变得热闹起来。

回到酒店时，天色已经擦黑。姐夫给小宇洗澡，姐姐帮着我妈收拾行李，我瘫在沙发上刷手机，指尖划过屏幕，却总忍不住往微信界面瞟。

“叮”的一声提示音跳出来时，我差点手滑把手机扔出去。

点开一看，是王楚钦发来的：【今天小宇说想吃护国寺的豌豆黄，我刚路过买了两盒，放你们酒店前台了，记得去取。

后面还跟了个小猫揣手的表情包，和他赛场上那股凌厉劲儿一点都不搭。

我刚打字回复“谢谢”，姐姐就凑过来看：“哟，消息来了？”她探头瞥见屏幕，吹了声口哨，“可以啊一一，人家这是上赶着刷好感呢。

“就是顺手买的。”我嘴硬，心里却有点甜。起身去前台取点心时，夜风从酒店大堂的旋转门灌进来，带着点凉意，我却觉得脸上发烫。

回到房间，小宇已经裹着浴巾跑出来，看见我手里的点心盒，眼睛都亮了：“是王叔叔买的吗？”

拆开盒子挖了一勺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比超市里的好吃！”

我妈也尝了一块，咂咂嘴：“这孩子心真细，知道咱北方人爱吃这口。”她看我的眼神带着点探究，“芮一啊，你跟小王……到底咋认识的？”

“就……之前去游玩的时候，有个共同的朋友。”——总不能告诉她，那次旅行中，我和王楚钦几乎就要走到一起了吧。

正说着，手机又震了下。王楚钦发来一张照片，是故宫角楼的夜景，灯串绕着飞檐亮起来，像打翻了的星河。【白天没来得及看夜景，拍给你看看。】

我盯着照片看了会儿，回了张今天拍的小宇和华表的合影：【今天最开心的是他。】

他几乎是秒回：【那下次带他去看乒乓球训练？】

心脏漏跳了一拍，我正琢磨着怎么回，姐姐突然抢过手机：“我来！”手指飞快地打字，【好啊，一一不忙了约你，她这人就是嘴硬心软。】

我想抢回来时，消息已经发出去了。王楚钦回了个“OK”的表情，后面跟着句：【等她空。】

“你干什么啊！姐姐”我瞪姐姐。

“帮你呗。”她挑眉，“总不能真让人家一直等着吧？你看咱妈那眼神，都快把他当半个女婿了。”

我没说话，偷偷点开和他的聊天框，看着那句“等她空”，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最终还是没再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