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晨光的约定

第五章：晨光里的约定与暗刺

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巷口的梧桐树影影绰绰。温叙白站在约定的路口，指尖无意识地绞着书包带，心脏跳得比上课铃响前还快。她到的时候，谢野已经在了。

少年背着书包靠在树干上，晨光透过叶隙落在他发梢，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他穿着干净的白校服，拉链规规矩矩拉到领口，和昨天放学后那副随性的样子不同，此刻的他安静得像幅画。听到脚步声，谢野抬起头，眼神清亮：“来了。”

“嗯。”温叙白走到他身边，脸颊有些发烫，“等很久了吗？”

“刚到。”谢野直起身，往学校的方向走，“走吧。”

两人并肩走着，谁都没说话，却没有尴尬的沉默。路边的早餐摊飘来豆浆油条的香气，早起的老人牵着狗慢慢散步，晨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近，温叙白偷偷瞥了一眼交叠的影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走到校门口时，远远就看到了林辰宇。他站在宣传栏前，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他们身上，脸色阴沉得可怕。温叙白下意识地往谢野身边靠了靠，心跳漏了一拍。

谢野察觉到她的紧张，脚步顿了顿，侧头低声说：“别理他。”

话音刚落，林辰宇就快步走了过来，径直挡在温叙白面前，无视了旁边的谢野：“叙白，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逼你。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他的声音带着刻意放软的讨好，眼神却像藤蔓一样缠在温叙白身上。

周围有同学经过，已经有人开始指指点点。温叙白皱紧眉头，刚要开口拒绝，谢野先一步往前站了半步，不动声色地隔开他们：“让开。”

林辰宇的目光终于落在谢野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我跟温叙白说话，你插什么嘴？”

“她不想听。”谢野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再纠缠，我就告诉老师了。”

“你！”林辰宇被噎得说不出话，看着谢野护在温叙白身前的背影，眼底的阴翳几乎要凝成实质。他深吸一口气，又转向温叙白，换上一副受伤的表情，“叙白，我们同桌这么久，你真的要因为外人这么对我吗？”

“他不是外人。”温叙白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声音不大却很清晰，“林辰宇，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只是同学。请你以后别再这样了。”

说完，她拉了拉谢野的衣袖，示意他快走。两人绕过林辰宇走进校门，温叙白能感觉到背后那道灼热的视线，像针一样扎在背上，让她浑身不自在。

“他不会善罢甘休的。”走进教学楼后，谢野忽然开口。

温叙白点点头，心里有些发沉：“我知道。但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了。”她抬起头，对上谢野的眼睛，“谢谢你愿意帮我。”

谢野的耳尖似乎红了红，移开目光看向走廊尽头：“没什么。他那样本来就不对。”

上午的语文课，老师让同桌互相批改作文。温叙白看着桌上的作文本，心里咯噔一下——这又是林辰宇可以名正言顺接近她的机会。果然，她刚拿起红笔，林辰宇就把作文本推了过来，脸上带着“和解”的笑容：“叙白，我们互相改吧？你上次说我作文里的比喻用得不好，帮我看看这次有没有进步？”

周围的同学都在低头忙碌，没人注意到这角落里的暗流。温叙白握着笔的手紧了紧，刚要拒绝，后排的张琪突然探过头来：“叙白，我跟你换吧！我跟林辰宇换着改，你跟我改呀，我作文超烂的！”

温叙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点头：“好啊！”

林辰宇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看着张琪把作文本塞过来，又把温叙白的作文本拿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张琪却没察觉，还笑嘻嘻地对林辰宇说：“林大才子，麻烦多给我改改啊，争取让我及格！”

林辰宇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温叙白的背影，指节捏得发白。

午休时，温叙白和张琪一起去食堂吃饭。张琪终于忍不住问：“叙白，你跟林辰宇到底怎么了？他今天看你的眼神怪怪的，还有你跟谢野……”

温叙白犹豫了一下，没有说上一世的事，只是含糊道：“我觉得他有点太黏人了，不太舒服。谢野……他是帮我解围。”

张琪眨了眨眼，恍然大悟般拍了下手：“哦——我懂了！你是不是喜欢谢野啊？我看到你们早上一起上学了！”

“不是！”温叙白的脸瞬间红透，连忙摆手，“你别乱说，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也可以一起上学嘛。”张琪挤了挤眼睛，“不过说真的，谢野虽然话少，但人挺好的。上次我被篮球砸到，还是他送我去医务室的呢。”

温叙白愣了一下，她从不知道这件事。上一世的她眼里只有林辰宇，根本没注意过谢野做过什么。原来他一直都是这样默默帮助别人的吗？

正说着，谢野端着餐盘从她们身边经过，看到温叙白时脚步顿了顿，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一个人安静地吃饭。

温叙白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忽然暖暖的。张琪用胳膊肘碰了碰她：“看什么呢？脸都红了。”

温叙白回过神，连忙低头扒饭，心脏却跳得飞快。

下午第一节课前，温叙白去洗手间，刚走到走廊拐角，就被人拉住了胳膊。她吓了一跳，回头发现是林辰宇。他脸上没了平时的笑容，眼神阴鸷地看着她，语气冰冷：“温叙白，你非要这样跟我作对吗？”

“我没有跟你作对。”温叙白用力想甩开他的手，“我只是想离你远点，请你放开我！”

“离我远点？然后跟谢野在一起？”林辰宇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狠戾，“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他不过是看我喜欢你，故意跟我抢罢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温叙白又气又怕，眼眶都红了。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放开她。”

谢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不远处，手里还拿着刚从办公室领的作业本，眼神冷得像冰，正死死盯着林辰宇抓着温叙白的手。

林辰宇看到谢野，像是被点燃了引线，非但没松手，反而抓得更紧：“谢野，这是我和她的事，你少管闲事！”

谢野没说话，径直走过来，伸手扣住林辰宇的手腕，稍微用力一拧。林辰宇吃痛，下意识地松开了手。谢野顺势把温叙白拉到自己身后，眼神冰冷地看着林辰宇：“再动她一下试试。”

林辰宇看着自己发红的手腕，又看看谢野护在温叙白身前的样子，气得浑身发抖，却在谢野冰冷的目光下不敢再上前，最后只能撂下一句“你们等着”，狼狈地跑了。

走廊里恢复安静，温叙白的心脏还在疯狂跳动，手心全是冷汗。谢野转过身，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眉头微微皱起：“没事吧？他弄疼你了？”

温叙白摇摇头，又点点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重生以来的恐惧、委屈和刚才的惊吓，在这一刻全都涌了上来。她不是不害怕的，林辰宇眼底的阴鸷让她想起上一世的噩梦，可这一次，她身边有了可以依靠的人。

谢野有些无措地看着她哭，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递了过去：“别哭了，他不敢再来了。”

温叙白接过纸巾擦着眼泪，抽噎着说：“谢谢你……又救了我。”

谢野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轻声说：“以后我跟你一起走，他不敢怎么样的。”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驱散了刚才的阴霾。温叙白看着谢野认真的侧脸，心里忽然安定下来。她知道，和林辰宇的纠缠还没结束，但她不再是孤身一人了。这一世，她要牢牢抓住身边的微光，把那些黑暗彻底挡在门外。